二月中旬之后,晋王更少出现在后殿,下朝后大部分时间在前殿处理事务。王府后宅内的氛围也无端紧张起来。 在此期间,倒是蕊珠显得异常忙碌。 这日,花颜梦竹陪贞侧妃从如意殿请完安,趁着侧妃用早膳的功夫,蕊珠将这几日闲话得来的消息叽里咕噜说了个痛快。 “王妃身边的桂嬷嬷在王妃大婚次日,便去过一次海棠院。听吴侍妾身边的兰花说,王妃赏了吴侍妾一些料子,余侍妾那里也同样赏了。 余侍妾喜静,自去年入府后很少出过屋子。就连身边的丫鬟霞儿,除了每日去膳房领饭,也终日守在海棠院偏殿。 吴侍妾这几日亲自去前殿送过几次点心,不过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 梦竹听完,罕见的讥讽道: “咱们侧妃和王妃入府后,王爷便没去过海棠院了。这些日子谁不知道王爷处理公务繁忙,王妃都甚少主动打搅,偏她是个不知趣的,如今看倒不如余侍妾稳重。” 蕊珠在脑海里整理完细碎的消息,补充:“吴侍妾舞姿绮丽,余侍妾温柔妥帖,听龚嬷嬷说王爷最初确实临幸过几回。不过每次侍寝完,存心殿的陆嬷嬷都会亲自端一碗避子汤......” 花颜道:“侍妾只是名头好听,与...选侍并无区别,连位分都没有,在王妃无所出前,侍妾并无生子的机会。” “可还听到别的消息。” 贞侧妃搁下汤匙,端起明月递过来的清茶漱口。 “前殿那里奴婢不好与人打探,但膳房的于嬷嬷这几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几次差人与前殿仪卫司的司正递过消息。” 花颜心思微动,晋王最近忙着为庆国公府翻案,果真如云夫人所说,这些国公府旧人,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仍旧念着旧主。 贞侧妃起身,对此事兴致缺缺。由花颜搀扶着步入书房,突然转身道:“算着日子,母亲派到西南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奴婢正好下半晌有事与柱子哥交代,届时若有消息,夫人应该会传话过来。” 柱子是梅姑姑与房大的长子,如今住在王府前院,出府办事比较方便,平日负责往来打理侧妃陪嫁,庄子铺子上的账册也都会通过他按时送到云意殿。 晌午,花颜独自到与前殿相连的角门处,柱子早已在此候着。 接过上个月的账册,花颜将一封写给浣云的信交给柱子,二人待了约莫一刻钟时间。 回云意殿时,小元子正小心捧着食盒出门,与花颜打过招呼后匆匆前往存心殿。花颜踏入殿内,远远的便见冬瓜倚着暖阁的门框,盯着一处发呆。 “这是怎么了?” 冬瓜回神,从花颜手中接过账册,顺手递给她一个刚换了炭的手炉。 “侧妃现下正在午歇,账册等会再带过去吧。” 二人并肩,沿着回廊回到房间,冬瓜关上门打了个冷颤,“都快到三月了,怎么感觉比年前下雪的时候还冷。” 花颜拉着她到跟前,关切道:“倒春寒一向如此,你素日里在茶水房当差,冷不丁的出门当然觉得冷了。前些日子便见你闷闷不乐,可是谁惹着你了?” “那倒没有,在茶水房和春儿相处的也不错,只是......” 冬瓜伸出胖胖的手掌,惋惜道:“咱们院里没有小厨房,师傅教给我的手艺长时间下去都该生疏了,二小...侧妃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就连昨儿膳房送来的栗子糕,也只吃了一小口。” “我正要与你提,膳房送来的栗子糕没有安管事做的好,咱们侧妃自小在吃食一道上就极精细。 于嬷嬷是个忠厚的,一会我随你走一趟,使几个银子借灶台用用,往后隔三差五你寻时间过去,做些咱们侧妃爱吃的点心。” 也能借着机会与于嬷嬷打个交道,花颜总感觉庆国公府一案有所隐情,否则晋王即便尽心,也没必要将府里的旧人给拢到一块。 冬瓜眼前一亮,“这倒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云夫人今天带来的消息,花颜又道:“另外明日傍晚前,先做一碟柿子形状的面果儿,再挑些你拿手的,寿桃定要做的好看些,届时我有用。” “春儿与于嬷嬷相熟,等一会我和她过去就成,先做些栗子糕,若有藕粉,我再给二小姐做一碟子藕粉桂花糕,面果儿虽麻烦些,今儿提前准备应该也没问题。” “把口水擦一擦,二小姐如今是贞侧妃,在外人前莫要再喊错了。” 花颜笑着提醒,接着郑重道:“另有一点需记住,王府膳房掌管供膳诸事,凡事不可大意,做点心时中途不可离开,最好等于嬷嬷在场的时候做,做完后若有剩余食材都要记得带回来。” 冬瓜点头,“你且放心,我都省的。” 等冬瓜兴冲冲的出门,花颜坐在窗前,脑海里想着云夫人派人从西南带回来的消息。 “原来蒋夫人并非原配,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