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啊?”王掌柜迅速抬起笑意和这个客人打招呼。
这个人笑道“白天和朋友出门了,本打算今天不过来了,可你家的点心一日不吃就想得慌。这不,趁着还没关门,过来买两个绿茶酥。”
“原来如此。”王掌柜让你赶紧帮忙打包绿茶酥。
那公子和王掌柜打交道多了,也算是相熟。这会儿见铺子里的客人少,而架子上的点心还有不少,心头思量几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恕我冒昧。在下此前听闻,铺子里有人偷盗了你们点心方子卖给别人,还被扭送去见了官。此事是真是假?”
王掌柜苦笑道“当真是坏事传千里,不瞒公子,确实是有歹人嫉妒,收买了后厨的学徒,这才····”
他点点头,说道“只听说那买主已经被抓了,不过方子到底经过了多少人尚未可知,你们最好还是小心些。”
王掌柜一听,顿时知道他定然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了,赶紧低声“公子何出此言?”
那公子顿时不说话了。
王掌柜左右看了看,挥手让店里的跑堂先进里面避开。这下周围都没了人,他拱手道“实不相瞒,今日铺子里的生意确实有些不太妙,我们东家也有此怀疑,但人注意了几个左近的点心铺子,当真没看出有哪里不对来。”
“还望公子指点。”
那人有些方,他是十里香坊的忠实顾客,自然希望店里好,但有些得罪人的事儿他也不乐意干啊。可看着王掌柜一张脸满是祈求,终究还是不忍心。
罢了,这事儿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他就当是吃了人家这么多好吃的点心结个善缘吧。
他压低声音和王掌柜说道“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王掌柜只消去玲珑坊买个重阳节的点心盒子就知道了。”
王掌柜心头困惑,他不相信玲珑坊这么没品,会干出这种事儿。而且,玲珑坊的点心盒子每年都是那老几样,不该啊。但是他见那公子说得信誓旦旦,他又不好怀疑这话的真假。
当即,他和那公子道了谢,又送了好几块点心给他,亲自打包好,送他出门。
刚将人送走,姜稚月从里面出来了。
“东家。”
“恩,派出去的那些人查到消息了么?”姜稚月拍了拍袖口上沾上的面粉。
王掌柜摇摇头“派出去的人没有查到什么,不过方才有一个客人跟我透露,许是和玲珑坊今年的重阳节盒子有关。”
姜稚月拍打的动作顿住,秀丽的眉头微扬“哦?竟是玲珑坊么?”
一个被追捧的与世无争只做点心的大格局点心铺子,也会干出这种盗用别人家的方子的事儿了么?
“这·····现在还未下定论,也不知道真假。我现在就让人去玲珑坊买一盒回来。”王掌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此时还有些不相信。
姜稚月颔首,原本打算回家的脚一扭,心头思量了几分,说道“所有的点心都买一份回来,不拘泥盒子。还有,让人注意一下,有没有蜜枣。”
王掌柜脚步一滞“东家您怀疑铺子里还有叛徒?”
姜稚月启齿“以防万一。”只是上一层保险罢了,试探一下。
王掌柜颔首,表示理解了。
玲珑坊离得不算远,不多时,买点心的人就回来了。
“东家、掌柜的,都是在这了。玲珑坊今儿生意很好,现在还有很多客人呢,不过我去的时候点心都是齐全的,没有看到蜜枣。我试探地问了店里的人,也说只有干枣,而且只用在厨房,不在架子上卖。”
“成,辛苦了。”王掌柜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不会做点心的人都知道,会做蜜枣的话,那能改变的点心的口味多了去了。所以,如果当真还有叛徒,这会儿指定就会泄露出去了。
幸好,幸好。
姜稚月神色微缓,她将那些点心外封一一打开,都是一些老样式口味的点心,多以饱腹感强和味道以甜为主,看起来会给人一种很有食欲、很实惠的感觉。看了几眼,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便将那重阳节特定的礼盒打开。
一打开,她眉梢微扬。
枣泥糕、蛋黄酥、开花枣、绿豆糕等等都有。当然,这些都是最常见的点心,原本玲珑坊就有,而一些街头的小摊位有卖。
这些不稀奇,稀奇的是,里面有一道茶酥。不过,通体颜色泛棕红,除此之外,与绿茶酥没有任何区别。
她伸手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
“东家,怎么样?”王掌柜着急地问着。
姜稚月没有说话,放下之后,又咬了一口蛋黄酥,接下来,是开花酥、枣泥糕等等。
这些点心,他们铺子做的时候都会追求一下外形,做得格外好看。像绿豆糕,做的圆形的,刻印的是十里香坊的名字,而玲珑坊的则是正方形,上面刻印的是玲珑。
如今,这个印刻这如意的绿豆糕,味道与他们十里香坊的确是一模一样。
王掌柜见姜稚月不说话,便自己也拿起来尝了尝。
越吃脸色越黑。
最后,忍不住地将枣泥糕往桌子上一扔,一脸气愤地说道“没想到玲珑坊竟然也如此不要脸!”
姜稚月拧眉“不要浪费食物。”
王掌柜气得不行,见她还神色平平,“不是,东家你就不生气么?这些点心分明就是我们的方子,他们随随便便做了个不同的外型便成了自己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姜稚月咽下口中的点心,喝了口水,这才说道“小人做出这事儿,你理所当然,君子当久了,再做小人干的事儿,你就控制不住怒火了?”
玲珑坊还是站得太高了,所以一招看到了黑点,王掌柜便不能接受了。
姜稚月起身,拍了拍王掌柜的肩膀“玲珑坊传承百年,若当真都是一根直肠到底的人,早就在战乱中泯灭了。”
“王掌柜,这么大年纪了,别这么天真。”
王掌柜自然不天真,只是一时间之间缓不过来罢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东家,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点心方子这种事儿本就不好定论,咱们又无凭无据,这次就算是报官也不成的。而且以玲珑坊在诏县的地位,这些点心在玲珑坊卖了之后,对咱们的生意打击的可不仅仅是今儿一天。”
“这个无妨,他们只是有几张咱们的方子,咱们有的,可比他们多多了。”姜稚月眸色中厉色闪过,她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这会儿当真被磨出了几分脾气。
说完,她扭头去了厨房。
王掌柜不明所以,索性也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