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 自那日在芳菲阁相识后，二蛇一人便时有往来。 甘茉莉因为看过电影和曾经当过蛇妖的经历，对白素贞和小青二妖颇为亲切。 白素贞和小青则是惊奇于有一个对妖精不排斥反亲近的人类朋友，时常上门请教，学做人。 一来二去，便有了几分交情，相邀一同游西湖。 三女包了一条船正在湖上游荡，船里坐着白素贞，小青和甘茉莉，船头则是划船的船夫。 船上有烤炉，有瓦罐，甘茉莉和白素贞人添置了一些各自带来的东西，饶有兴致煮起了吃食。 只有小青没有半点兴趣，“人类吃东西可真麻烦，要加草进去，还要把肉切成小块，用火烧半天才能吃，味道还不如苍蝇老鼠呢。” 白素贞可不惯着她，翻了个白眼怼道:“那你便吃你的苍蝇老鼠去，我还省得做你的饭了。” 自打决定在城里住下来，白素贞便极力学着周围关于人的一切，在吃的方面更是舍得下功夫，不光要吃，还要会做。 “各有各的活法，人类从前还未发现火时，也是吃的生食，现在其实也有人喜欢生食，不过大多都是些海鱼虾蟹这类的白肉。” 生腌鱼生还蛮受人喜爱的，只不过甘茉莉一怕寄生虫，而是吃不惯，极少会主动尝试。 小青拖着蛇尾一扭一扭地滑过来，歪头好奇:“你们吃生食也这么讲究啊，好吃吗?” 甘茉莉:“没吃过。” 若是想尝试，可以去找几个渔家问问，正常食肆很少有这类菜肴的。 白素贞招呼两人，“我的鱼羹做好了，都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还烫着呢，我等会再吃。”小青探头过去，被碗里蒸腾的热气扑了一脸，满脸抗拒。 白素贞摇了摇头，懒得管她。 甘茉莉自己盛了一碗，拿起瓷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味道有些淡了，鱼羹趁热喝才美味，凉了腥气就上来了。”后面半句话是对小青说的。 白素贞见状也吃了一口，赞同地点点头，俯身在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罐盐来增味。 “腥就腥，我都吃习惯了。”妖精还未化形前吃的都是生食，哪会嫌弃食物腥气呢，反而会觉得美味新鲜。 甘茉莉无奈:“吃久了也会腻味，何不试试别的味道。”历经千百年才修的人形，不物尽其用，岂不浪费。 小青若有所思，听着蛮有道理诶。 白素贞挑眉，故意逗她：“和她说那么多作甚，左不过就煮了这么些，少分她一碗我还能多吃些。” 白素贞不愧是与小青相伴多年的姐姐，一句话就激起了小青的不服气，“谁说我不吃的，我只不过等它凉一会再吃，好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说完，赶忙端起了自己的那份鱼羹，瓷羹都不拿，仰着脖子呼呲呼呲就灌进去。 甘茉莉和白素贞互相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岸边。 “ 船家，等等!船家!!” 一身黑色长衫，做文人打扮的许仙紧赶慢赶才抵达岸边，伸手朝着渡船大喊道。 纤夫正低头解绳索，见来人是许仙，好心提醒道:“ 许先生，这艘船被人包了，等下一艘吧。清明节，那些大老爷喜欢游山玩水，包了好多船。” 听完纤夫的解释，许仙只能无奈地看着渡船远去，心里满是惆怅和不忿。 又是那些达官贵人！ 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他寒窗苦读多年，勤勤恳恳教书育人，却不及有钱人家指缝漏下的一点，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有钱人呢? 湖面上，三女正凑到船边，透过窗栏看着岸上的许仙。 “姐姐，就是他呀?”小青指着岸边某个孤零零站着的人，目光调侃。 甘茉莉不解:“谁?” 小青:“就是姐姐看上的一个男人。” 甘茉莉默默点头，看来这位就是经常与白素贞捆绑出现的男主许仙了。 “别瞎扭乱摆的，尾巴全都露出来了。” 白素贞直勾勾地盯着岸上还未离去的许仙，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脑袋都不带转的感觉让小青把尾巴收起来。 小青瘫在船板上不想动弹，“诶呀~它跟了我五百年了，要把它变没了也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嘛，他又不碍事。" “我可不是在与你说笑，快些变回去。” 白素贞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倒了杯浊酒，抬手洒向天空。 下一秒，乌云密布，哗啦啦的大雨就下了起来。 江南一带此时正是梅雨季节，这雨说下就下，许仙这几天随身都带着伞。 即便如此，突然降下的大雨还是打了许仙一个措手不及，赶紧将手中的纸伞撑开，狼狈地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避雨。 “他还蛮有趣的。" 小青撑着下巴，看着许仙手忙脚乱的糗态，开口打趣道。 白素贞笑的意味深长:“这种人才是首选。” 甘茉莉随意瞥了一眼，搞不懂这两条蛇是什么眼神，还是见过的男色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