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顿了一瞬,眼眸微滞,随后站起身指了指他胸口处的伤,淡淡道, “没什么,昨晚进了刺客。” 身后的长朔跟着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跟着点了点头。 萧时冕一垂眸,才看到胸口处的伤, 问她,“你……一直在这儿?” 沈时鸢瞥了眼被他抓着的手,提示他, “不然呢?你拽着我,我怎么走?” 萧时冕勾起唇角,大掌不松反紧,轻笑着道:“也是,除非把我的手也带走。” 沈时鸢:“……” 看她被自己的话噎住,萧时冕面色愈加爽朗起来,黑眸不经意的闪烁着细碎的光。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 沈时鸢咬了咬唇, “陛下说的不错,若再有下次,我倒要试试。” 谁料萧时冕的笑意愈加深浓,他竟在她的言语中,听到了一丝关切之意, 他笑着道:“我不信。” 沈时鸢皱眉,“为何不信?” 萧时冕厚脸皮, “赌你舍不得。” 离二人不远不近的长朔,此刻只恨自己不能闭住耳朵。 他躬紧了身躯,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不知怎的,沈时鸢脸皮红了红,随即从他手里,将手抽出来,独自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那可不一定。” 随后便要站起身, 萧时冕却又伸手,拽住了她的一角湖蓝色裙摆,“你去哪儿?” 沈时鸢无奈,指了指如意圆桌上的汤药, 萧时冕扫了一眼, 长朔立刻会晤,小跑着将瓷碗拿过来,放在沈时鸢手中。 沈时鸢在萧时冕眼巴巴的目光下,又坐回床榻边上, 用手指贴着碗壁,一边试温度,一边问长朔:“这是从太医院带过来的?” 长朔点了点头,眸光一闪,紧接着道:“娘娘想看医书,那自然是太医院收藏的古籍最多了。” 沈时鸢颔首,粉唇微启, “知道了。” 长朔站在原地踌躇了一瞬,又压低声音道:“柔妃娘娘也醒了。” 沈时鸢沉默一瞬,随后甩了甩袖,“出去吧。” 长朔走后, 沈时鸢静默了片刻,转过身捏着瓷勺舀了一勺药汁, 一抬眸,对上了那双漆黑如渊的深眸, 眸光里带着探索,又像是看穿她一般。 沈时鸢眨了眨眼,面色无常的将瓷勺送到他嘴边, 萧时冕并不张嘴,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沈时鸢与他对视片刻后,又将瓷勺收回来, “不喝算了。” 许久没见她使小脾气了,萧时冕低笑出声, “这么没耐心,亏的还是个大夫。” 沈时鸢冷哼,“比不得陛下,一心三用。” 萧时冕耸了耸肩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阿鸢既然不愿意喂,那就不喝了,大不了这伤好的慢点,反正死不了,疼几日而已。” 沈时鸢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大多数是有些无语的。 她靠近了他一些,一勺接一勺的喂过去。 汤药见底后,沈时鸢想将药碗放了,却被萧时冕倏的一把攥住手腕, 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拽不出来。 沈时鸢挑了下眉尾,打趣道:“陛下还没喝够?” 萧时冕却收起了那副嘴脸,黑眸沉沉的看向她,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刚才的那番说词,怎能瞒过他。况且,他对昨晚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沈时鸢抬眸与他对视上, 知道瞒不过他,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萧时冕听完后,眉目阴沉下来,沉默许久,他想起刚才长朔的话, “你是怀疑此事,和谢知柔有关?” 沈时鸢将药碗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 坦然道:“是,我虽不知道你们一开始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与她同时晕,同时醒,实在是太过蹊跷。” 萧时冕听过后,眼底冰棱渐聚, 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忍住伤口撕裂的疼痛, 沉声喊了句:“长朔!” 刚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的长朔听见声响, 火烧屁股的跑了进去, 然后听见皇帝冷情的命令, “把长华殿的宫女奴才,都押进慎刑司直到招了为止,柔妃就先关在长华殿里,有了证据再关进冷宫。” 长朔心口一跳,未料到皇帝如此果决。 沈时鸢面色不动,在长朔出去后,也站起身, 却又被萧时冕一把拽到了床沿边上,目光柔和的问, “你去哪儿?” 沈时鸢眨了眨眼, “陛下既然没事,我便先回宫歇息了。” 萧时冕皱了眉头,不乐意。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若你一走,我又发病怎么办?” “就在这里歇息!” 紧接着手上用力,将她一把拉近。沈时鸢怕拉扯到他的伤口,在失重时,手掌托在了他的身侧,只是脸却扑在了他的脖颈上, 一抬头,是他的脸。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呼吸交缠在一起。 漆黑的眸里,带着极尽的温柔,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