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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无由说痴情(1 / 1)

荣国府,东北角门。

袭人得了宝玉的吩咐,便出了院子去东府探望黛玉。

贾琮虽已开府两年,但袭人来东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惟一到东府的那几次,还是这两年的乞巧节。

因乞巧节又称呼女儿节,是一年之中姑娘家的大节日。

自从迎春入住东府,每到七月初七便会请黛玉丶宝钗丶探春丶惜春等姊妹,到她的院子里小聚。

众人或喝茶丶下棋丶聊天丶刺绣,总要好好乐上一天才散。

这些姊妹们来了,她们贴身的丫鬟如紫鹃丶侍书丶翠墨丶入画丶莺儿等大丫鬟自然也会跟来。

贾琮房里的晴雯从小就在贾母房里,自然和西府这些丫鬟混得极熟。

她素来是稀罕热闹的,还会顺带叫上贾母房里的鸳鸯丶琥珀,王夫人房里的金钏丶彩霞等来东府玩耍,一起穿针乞巧作乐。

袭人因原来也是贾母房中出来的,和晴雯本就熟识,自然也在请之列。

但除了每年乞巧节之外,其他时间袭人从没来过东府。

究其原因,不外乎琮三爷年纪虽小,但规矩极大,自从在东府立户,二姑娘入住内院,琮三爷便立下外男不入内院的规矩。

连琮三爷的亲哥哥琏二爷,都进不得东府内院,更不用说堂兄弟宝二爷了。

自从东府立府以来,因二姑娘做了东府长小姐,家中姑娘都喜欢去东府走动。

甚至后来琮三爷出皇差,林姑娘和三姑娘为了陪伴二姑娘,都搬去了东府居住,后面竟然就一去不回了。

宝二爷因不能去东府内院和姑娘们玩耍,曾经闹了好几回,也没少在老太太面前抱怨。

但是如今的琮三爷,早不是清芷斋的荣国庶子,他是皇上御封的伯爵,朝廷命官,身份今非昔比,连老太太都要顾及三分。

而且因身上担着爵位,又出府立居,已是正经独门立户,东府又是皇上御赐给他的敕造府邸。

他在御赐的府邸立规矩,便是家法国礼,即便老太太也没名份反驳。

加之琮三爷是个绵里藏针的厉害人物,在贾家威势已成,即便老太太也不愿轻易去触霉头。

所以宝玉进不得东府内院,也就不了了之。

自己二爷进不得东府,袭人身为宝玉的大丫鬟,寻常时候自然也没来东府的理由。

袭人有时也会想起,这位琮三爷和二爷是同年生的,他只比二爷大了一月,但是一身本领能为天下少有,当真让人惊叹。

自己二爷但凡有这琮三爷一半能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大福运了,只是二爷这性子,又怎麽能够呢?

袭人出了宝玉院,路过清芷斋和梨香院,过了联结两府的风雨连廊。

她只在东府小门上敲了两下,便出来个守门的婆子。

袭人笑道:「这位妈妈好,我是西府宝二爷的丫鬟袭人,宝二爷听说林姑娘病了,便吩咐我来探望,还请妈妈放我进去。」

因袭人极少来东府,那婆子见她很是脸生,并没有马上放她进来。

况且黛玉在东府入住已久,日常又得贾琮宠爱,东府婆子丫鬟都把她当成东府小姐。

而且伯爵立下规矩,外男不得入内院,自己小姐病了,要西府的哥儿派人来瞧,听着也不像个意思。

说道:姑娘以往并没怎麽见过,这边府上规矩森严,还请姑娘稍候,等我先去林姑娘那边通报。」

那婆子说完话,让另外一个婆子看门,自己去黛玉院里通报。

袭人只能被生生拦在门外,心中十分郁闷,多少有些不快。

她因原先是贾母的丫鬟,如今又是宝玉的心腹大丫鬟,在西府很有些位份。

即便二房搬去了东路院,但贾母因宠爱宝玉,还让宝玉住在西府,西府的大小奴才,见了袭人多少都要给些脸面。

但今天她过来看望黛玉,竟然连东府门槛都迈不进去,东府一个看门的婆子,就能老实不客气将她晾在门外,当真是太气人。

……

伯爵府,黛玉院。

大早贾琮便听到消息,说黛玉身子有些不爽利,今天并没有西府和贾母请安说话。

贾琮原以为黛玉服用三生养魂丸,身子已日渐康健,怎麽又身子不爽利起来,因心中担忧,便急急去了黛玉院探望。

等到他到了黛玉房里,迎面遇上紫鹃端着脸盆出来,问道:「林妹妹昨日还好好的,怎麽突然身子又不好了,可是受了风寒?」

紫鹃一听这话,忍不住一笑,正想和贾琮说话,房内黛玉却听到了声音,问道:「紫鹃,是不是三哥哥来了?」

紫鹃笑道:「正是三爷来了。」说着便掀开门帘请贾琮进去。

贾琮一进房间,便看到黛玉坐在床上,手上正忙着拆解九连环,看样子很是安稳惬意,心中微微奇怪。

如今春寒未尽,往年这个时候,黛玉因体虚畏寒,都还会穿薄袄马甲,可今年气血渐渐健旺,穿得比往年利落许多。

她里面穿件松江棉白色小衣,外头是条松烟绿的褙子,袖口领口点缀碎花艾草刺绣,下身是条粉白绣梅马面裙,秀美婀娜,很是养眼。

贾琮见她眉眼清灵婉转,双颊微有娇红,哪里有半点身子不适的模样。

黛玉看到贾琮过来,笑道:「三哥哥来了,紫鹃快给三哥哥倒茶去。」

贾琮神情疑惑:「听说妹妹身子不爽利,我特地过来看看,可你这样子精神的很。

那个不省心的乱传话头,回头我就让二姐姐整治,如今东府的奴才也懈怠起来了。」

黛玉噗嗤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这话头是我传出来的,三哥哥不用整治别人,整治我就成了。」

贾琮奇道:「妹妹这又是搞哪门子玄虚,什麽是不好玩的,居然还装病来玩。」

这时紫鹃端了茶水进来,笑道:「姑娘这是躲事情呢,白白咒自己病了,也不嫌忌讳,还不如让三爷……」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脸色一红,抢着对紫鹃说道:「不许胡说,你先去忙你的,我和三哥哥说话就成。」

紫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也就不说破事情,给贾琮上了热茶,端着茶盘出了房间。

贾琮笑道:」什麽事情还要妹妹装病来躲,可见这事情小不了,说了给我听听,我帮妹妹出主意,不用妹妹操一点心。」

黛玉听了这话,俏脸微微一红,她什麽事情都可以让贾琮为她出头,唯独这件龌龊事情,对贾琮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而且按黛玉的心思,这事听着尴尬吓人,其实仔细思虑起来,并不用太担心。

何必在三哥哥面前红口白牙的说,实在有些羞窘难堪,让三哥哥读书分心,更不值当……

笑着说道:「也不算什麽大事,妹妹我自己能应付得来,要是真不行了,再找三哥哥给我出头就是。」

贾琮笑道:「如今妹妹长大了,越发能干起来,连老太太都躲着的事,必定小不了,居然也能自己解决,真让我佩服。

不如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黛玉笑道:「这个人惯会哄人,休拿话来套我,我可是不上当,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只求到时不可笑话我。」

贾琮笑道:「妹妹不说就不说,到时候为难起来,找我帮忙就成。」

……

他说着上前坐在黛玉绣床上:「这九连环妹妹从小玩到大,怎麽也不嫌腻烦,也不换个物事来玩耍。」

黛玉笑道:「怎麽会腻味呢,这东西拆了装,装了再拆,很有趣味的。」

她说着看到贾琮坐到绣床上,俏脸一阵红晕,微微嗔道:「三哥哥,怎麽坐到我床上了,去那边凳子身上坐着,我们说话。」

虽黛玉和贾琮一向亲密,但是闺房之中,多少还有忌讳,女儿家绣床更不宜让男子碰到……

贾琮说道:凳子上隔着远,有什麽趣味,床上才软乎呢。」

黛玉脸上又是一红,也便顺了他的意思,还往旁边挪了身子,给贾琮多腾些位置。

门外紫鹃透过奇楠香珠门帘,看到两人坐在床沿,头挨着头把玩九连环,形状很是亲昵无间,忍不住吐了下舌头。

拿了一个小绣绷,坐到门口守着绣花。

贾琮鼻中闻到黛玉身上的甜香,说道:「妹妹既喜欢玩这样的东西,改天我找工匠给你做个魔方,必定比这九连环还好玩。」

黛玉奇道:「魔方是什麽东西,怎麽从没听过,是怎麽玩的?」

贾琮想了一想,笑道:「魔方是西夷人的九连环,我在金陵时看洋人玩过,那东西制作并不难,改天我让人做个好的,送给妹妹玩。」

黛玉笑道:「那敢情好,三哥哥可不要说过忘了,我就等着你做了来玩。」

两人又说说笑笑,相互拆解九连环作乐,耳鬓厮磨,温馨安逸。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黛玉房里的西夷座钟敲了钟点,黛玉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说道:「劳烦三哥哥惦记着,已经陪了我许久了。

眼下离春闱没多少时间,三哥哥还是先回去温书,耽误了三哥哥下场考状元,妹妹可就大罪过了。」

贾琮见自己也坐了许久,便又嘱咐几句,出了黛玉房间。

他走到门口,看到正在绣花的紫鹃,本来心中好奇,想问紫鹃黛玉为何装病,但是黛玉既然不愿意说明事由,他也不好背后打听。

且他清楚黛玉聪慧过人,事事懂得明辨轻重,姑娘家心思,有时候总有些异样,她既然不愿意提起此事,总有她的原由。

左右黛玉就在东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贾琮也根本不担心会出什麽事。

……

贾琮刚离开不久,便有看守门户的婆子过来通报,说是西府有位袭人姑娘,得了宝二爷的吩咐,来探望林姑娘的病况。

紫鹃听了心中一惊,自从姑娘入住东府,宝玉可从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偏偏这个节骨眼,派袭人过来探望姑娘。

多半就应在荣庆堂上议亲之事,她让那婆子在院门口稍候,自己匆匆进了屋子向黛玉报信。

黛玉听了紫鹃的话,只是略微思索少许,在紫鹃耳边低语片刻,便让她回复婆子,请袭人进院子说话。

……

东府后角门处,袭人等在那里许久,都不见把报信婆子回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不像宝玉那样一味自怜自恋。

自从那年二爷摔玉,气得林姑娘呕血,这几年光景下来,林姑娘对二爷,哪有过好脸色,两人的关系比小时疏远太多。

如今林姑娘在病中,估计比寻常更没好心情。

要听说二爷这般急赤白脸,巴巴让自己过来代为看望,这大姑娘听着膈应,突然使起小性儿,可不会给自己一个丫鬟脸面。

这里也不是西府,还有老太太镇着,她要是找个理由推脱不见,自己半点法子都没有。

这样打道回府丢了脸面,暂且不说,回去也不好和二爷交待。

家里这位爷听了议亲的消息,正是满腔热辣滚烫,要是知道自己林姑娘对他置若罔闻,避而不见。

二爷要是受了刺激,就此魔怔胡闹起来,那可就不得了,惊动了老太太,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袭人想到这些,心中不免七上八下,才见那报信的婆子回来,说已经回了林姑娘,请自己进去说话。

袭人听了也松了口气,她请那婆子带路,因他东府来得少,从没去过黛玉居住的院子。

她以往两次来东府,只是在迎春院子附近打转,并没怎麽见识东府全貌。

贾琮给黛玉和探春安排的院子,都在东府景致最幽美之处,因此袭人一路走来,只见处处宏丽精美,比西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袭人心中不免有些羡慕嫉妒,这琮三爷和宝二爷都是同岁大,却生生闹出这麽大排场,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这样富丽精致的地界,也怪不得林姑娘和三姑娘住了进去,竟没想过搬回西府……

……

等到她进了黛玉房间,却见黛玉倚床坐着,脸色莹润,神充气足,双颊微晕,并无半点病容,心中不禁奇怪,这也算身子不爽利?

黛玉见了她进屋,微微笑道:「袭人姐姐,请坐,紫鹃倒茶。」

袭人见了黛玉形状,心中虽有疑惑,也只好先行放下,笑道:「我们二爷听说姑娘病了,特地叫我来看望姑娘。

只是姑娘看着脸色还算好,身子不知要不要紧?」

黛玉说道:「身子的确有些不爽利,虽不是大毛病,上午刚请了医婆看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难为宝玉还记挂这点小事。」

袭人见自己过来,黛玉面对自己毫无异样,加之她今天因病没到西府走动,多半是不知道议亲那档子事。

所以,袭人不敢直愣愣的说破,笑道:「姑娘如今也长大了,过几年便到及笄之龄,说不得就要报喜了,还是要正经保养身子要紧。」

黛玉微微笑道:「姐姐这话听着倒耳熟,父亲这几日给外祖母寄来礼物,随着来的书信之中,也说了姐姐这样的话。」

袭人心中一动,问道:「林老爷信中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给姑娘打算着将来大事?」

黛玉脸色一红,父亲在信中那里说过这话,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罢了……

说道:「做父母长辈的,多少总会有这些打算,只是我年纪还小,倒不用太理会这些,明年回了南边,也还来日方长。」

袭人听了心中一惊,问道:「姑娘怎麽明年要回南边,怎麽从没有听说过呢?」

黛玉微笑道:「袭人姐姐这话有些不通,我幼年时母亲早亡,因家中无年长德高的女眷教养,父亲才送我的外祖母这边养育。

如今我已长大,林家祖宗血脉都在苏扬之地,我又有父亲在堂,自然早晚还是要回南的。

况且再过一年,我就是及笄之龄,父亲在信中常说,神京虽然是大周国都,富庶贵重,甲于天下。

但神京是天下贵勋高门云集之地,高门子弟秉承先辈积累功德富庶,多半都是荒疏学业,颓废度日之人,少有可托付的才俊之辈。

父亲自己少年刻苦,成就功业,因此常说男儿文能金榜题名,武可安邦定国,才不负须眉之志。

他还常说南边虽不像神京这边,贵勋世家云集,但寒窑贫门也出文华荟萃之人,市井珠矶常来往鸿儒博学之士。

姑苏林家乃书香举业传家,后辈子孙叶落归根,方不负祖先的意愿,想来父亲将来也是这般为我打算吧。」

……

黛玉见袭人听了这番话,神情有些发僵,微笑说道:「袭人姐姐干嘛说这些,倒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袭人回过神来,说道:「方才也是随口说道,都是女儿家,说说这些事儿,又有什麽打紧的。」

袭人口中虽这麽说,内里去早已心不在焉,原先她得了宝玉的吩咐,过来看望黛玉病情,心中也存了打探黛玉心思的目的。

她暗里虽不喜黛玉和自己二爷成事,但太太都转了心思,她一个丫鬟还能有半个不字。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没露出议亲的口风,黛玉却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

袭人也是懂得人情世故,那林家老爷的话语再明白不过,林探花的女儿,必要配个举业出身的文华才俊,才能和林家的门第匹配。

林家老爷甚至觉得神京这些勋贵子弟,都是纨絝无为之辈,都不是他属意的般配子弟。

他才想待女儿长成后,就接回南边,也是出于这样的原由吧……

这话都不用多说,宝二爷十五都还没进学,必定也是林老爷心目中纨絝贵勋子弟,老太太和太太却想为他们二人议亲?

林姑娘父亲在堂,归根结底,她的亲事老太太又怎麽做得来主。

那林老爷说什麽,男儿文能金榜题名,武可安邦定国,才不负须眉之志,宝二爷这辈子只怕是做不到的……

袭人想到宝玉听说老太太和太太,想要给他和林姑娘议亲,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

这时黛玉又说道:「袭人姐姐,最近我听说二舅对宝玉课业督促甚严,这才是正经的好事。

宝玉今年已是舞象之龄,至今还未进学,二舅必定十分心焦,我承情宝玉记挂着我,还让你过来探望。

总归是自小长大的姊妹兄弟,你回去也给我带一句话,让宝玉专心学业,早日进学,将来也好在举业上发迹。

也可使贾家二房后继有力,将来家中里外仕途经济之事,他也好出来顶门立户,岂不是一件美事。

这一番话请帮我带到,将来宝玉出息得意,我到时即便身在南边,也会为宝二哥遥祝祈福。」

袭人听了黛玉这些话,心中更是一片冰冷,她见黛玉笑嫣微微,姿容隽美,不可方物,一双明眸秋水盈盈,带着一丝隐约的清冷。

她突然心中有些醒悟,林姑娘这一番话,听着有些深意,难道她早就知道那议亲之事,心中不愿,才在东府称病不出?

林姑娘方才这一番话,实在已经绝了自己二爷的满腔情意,自己要是回去转述,二爷还不知道怎麽伤心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姑娘还有父亲在堂,老太太即便想要强扭的瓜,也是万万办不到的。

早些回去把话说透,让二爷早些清醒,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

此时,袭人已如坐针毡,又端着架子和黛玉闲话了几句,便急着起身告辞。

紫鹃将人送出院子,又快步回来,说道:「姑娘刚才哪一番话,倒是极好的法子,只要袭人回去一说,多半要在西府传开。

老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以后也不好再多提此事。

只是宝玉那个性子,知道了姑娘这番话,必定要癫狂出事端,到时只怕会多些是非出来。」

黛玉双眸凝然,叹道:「这一桩我就顾不得了,左右这事迟早要戳破,再这样糊涂着,闹出什麽事情,我可真只能回南了。

而且,这事这样了结,才能够真正顺当,不然等到三哥哥为我出头,他的那些言辞手段,必定要让老太太和太太难堪。

都还是一家人,何必让三哥哥为了我,让人生出一堆闲话,如今他正当春闱大比,我可不想让他有一点分心……」(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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