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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乱点鸳鸯谱(1 / 1)

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回到书房,脑海里还在盘旋方才江流的话。

当初他第一次看到蓝皮册子的内容,里面罗列的官员,几乎是神京官场最精英的一批人。

而且这些人的履事经历十分详尽,绝非一般市井中人可以尽述,这些信息极可能出自官衙案牍。

这本蓝皮册子如今传播极广,连北静王这样和春闱毫无关连的人物,都知道蓝皮册子的存在,甚至看过里面的内容……

贾琮想到那个王世恩,偏是个吏部案牍司郎中,正好是能接触官员履事文牍的人物。

此人突然被推事院缉捕,是否会和这蓝皮册子有关?

贾琮正思绪起伏不定,在那里怔怔出神,突然感觉身边一阵甜香袭来,柔软的发丝在脸颊撩过,有些痒痒的。

回头差点和英莲撞在一起,他见英莲睁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正盯着他打量。

说道:「少爷你这是怎麽了,进书房快半盏茶功夫了,坐在那里发愣,一动不动的。」

贾琮微笑道:「有这麽久了,我怎麽不觉得。」

英莲很认真的点头,说道:「有啊,可少见你这般发呆呢。」

贾琮起身到了书架旁边,去找前几日塞到书架上的蓝皮册子,一下子竟没找到。

问道:「英莲,我前几日放在这里的蓝皮书册,怎麽这会子不见了?」

英莲也走到书架前,蹲下身子,在书架底下隔层的一堆杂书中间,抽出那本蓝皮册子。

说道:「我昨天收拾书架子,少爷这本书不像是考学的,我见少爷随手放的,就归置到这摞闲书里了。

少爷,这本书很重要吗?」

贾琮笑道:「原本我以为它是不要紧的,如今看来还真有些重要。」

他拿过那本蓝皮册子,在书桌上摊开仔细阅读,英莲心中好奇,也凑到他身边细瞧。

……

此时,廊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书房门口裙倨晃动,黛玉微笑着进来,后面跟着紫鹃,手中还捧着一个湘妃竹小箱。

黛玉进门看到贾琮和英莲挨着坐,两人脑袋都快撞到一起,正在细瞧桌上一本书。

黛玉不禁一笑,说道:「哟,我倒来得不巧了,你们两个竟都这样用功,英莲,你也这般刻苦,莫非也想学三哥哥去蟾宫折桂不成。」

英莲听了俏脸微微一红,很是腼腆可爱,说道:「林姑娘又来打趣人,我就是个管书房的小丫头,可没那个本事。」

贾琮笑道:「妹妹怎麽今天有空过来。」

黛玉巧笑嫣然:「三哥哥这般用功,我今日就学黄石公桥下赠册,来给三哥哥送书来的。」

贾琮听了心中迷惑,笑道:「妹妹这又是打什麽哑谜。」

黛玉笑道:「我今日刚收到父亲的来信,还有寄来的包裹。

父亲在信中说,自从去岁十月得张神医诊治,又得了张神医配置的丸药,三哥哥千里快马传送。

如今依法服用丸药,调理身子,过得比以前爽利许多,还说这多亏三哥引荐之功。

父亲还问到三哥哥春闱之事,他把自己当年会试的心得札记,还有当初写的八股时文,都誊写整理一番。

这次随信一起送到神京,希望对三哥哥下场春闱,有所助益。

只是父亲信中说道,如今两淮盐务十分繁杂,他一直没腾出功夫整理,如今离春闱不到一月,此时送到倒有些晚了。」

黛玉从紫鹃手中接过那个湘妃竹的木盒,从里面拿出那册厚厚的线装誊写札记。

贾琮伸出双手接过,脸色颇有凝然之色,科场前辈以举业心得相赠,对于学子来说,是极其郑重之事。

贾琮欣喜的翻阅两册抄本,说道:「柳师一代文宗,他所授之业,高屋建瓴,开章明义,掘宽眼界,厚积薄发,自然是一等要术。

而姑父是实打实的科场骄子,一甲探花之才,他的札记时文,对下场应试,实务参详之功,会更加贴切精到。

下场之前得到这份厚礼,如因此得益,可以搏名前茅,欠姑父这份人情就大了,可不知道怎麽还了。」

黛玉笑道:「三哥哥要是考个状元回来,要还人情也容易的紧,只要以后少欺负我,好吃好玩都先紧着我,也就可以了。」

贾琮笑道:「这个容易的很,即便考不到状元,我也什麽好事都先紧着妹妹,不会让你吃一点亏。」

黛玉展颜一笑,异常俏美动人,说道:「三哥哥这话我可记住了,以后耍赖不认帐,我可是不依的。」

英莲在一旁听得有些迷惑,她偶尔听过院子里老婆子逗趣的胡话,男人欺负女人,必定不是好事,要大大糟糕的。

少爷什麽时候也欺负过林姑娘,我怎麽从来不知……

黛玉又和贾琮闲聊几句,便起身离开,说道:「父亲还让陈姨娘准备了一份礼物,要孝敬老太太。

我这就过去荣庆堂送礼,等回来再和三哥哥说话。」

贾琮送黛玉出去,回房仔细翻阅林如海相赠的手札,随手把那本蓝皮小册放在一边,不再多做理会。

不管这蓝皮小册背后有何玄机,一时无法参透,目前看来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只要在下场之前,专注举业揣摩也就是了。

……

神京,推事院衙门,院事官廨。

周君兴有些焦躁的来回走动,前些日子市面上出现蓝皮册子,在赴考举子之间疯传。

许多举子依着蓝皮册子的索引,纷纷到待选春闱官员门第,投帖拜谒,结交走动,在春闱之前掀起一股异样风潮。

周君兴从中嗅出某种危险气息,便筹谋追查蓝皮册子的出处,意图翻查出牵扯其中的朝野官员。

当今嘉昭帝之所以重启推事院,清查官员舞弊枉法,就是为了用其震慑百官。

周君兴身为推事院院事,皇帝的鹰犬走狗,为朝野百官所忌,注定就要做一个孤臣。

任何让自己坐稳官位,坚实仕途的机会,他都不能轻易放过。

蓝皮册子和嘉昭十五年春闱密切相关,册子上牵扯百馀名朝廷官员。

对推事院魁首来说,就像豺狗嗅到充满血腥味的猎物,怎麽能轻易放过。

他给推事院主事郑英权下了严令,要求在七日之内,查到蓝皮册子的来源出处。

郑英权也不负他所望,根据他的提示,清查礼部和户部之中,能够接触官员文牍档案,且在近年致仕的官员。

终于查到三年前致仕的吏部案牍司郎中王世恩,近期与城东一家新开书坊,时常有密切往来。

而经过推事院在市井和黑市翻查,在举子中流传的蓝皮册子,很大可能出自这家新开的书坊。

但是这家书坊刚进入推事院视线,便发现它在数天前就已闭坊休业。

周君兴只好紧急派出缉事校尉,由郑英权带领去城西缉拿王世恩。

如今他正在焦急等待郑英权回报,只要能拿住王世恩,一个年已老朽的致仕官员,无法扛得住推事院的酷刑。

周君兴相信能从王世恩嘴里,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蓝皮册子上详尽的官员履事,必定是出自户部或吏部在衙案牍,周君兴敏锐的嗅觉,使他笃定牵扯此事官员,绝不止王世恩一人。

等到官廨外响起脚步声,周君兴精神微微一振,没一会儿果然见郑英权走进官廨。

但是,周君兴一看郑英权有些沮丧的脸色,心一下便沉了下来。

郑英权已跟随周君兴多年,彼此之间十分稔熟了解,周君兴一见对方脸色,便知道今日之事并不顺利。

郑英权说道:「下官带着缉事校尉,赶到城北王世恩住处,他和他的老妻,三天前便已离开神京返乡,家中只剩下几个看家老仆。

我问过王世恩的邻居,他们都没注意到王世恩何时离家,那几个看守门户的老仆,已被押入推事院大牢。

他们在路上招供,王世恩在三天前凌晨时分,带着老妻和细软离开家门,天亮城门打开便离开神京,行动诡异,所以邻居都没察觉。

我已让人搜查了他的住处,将他相关的书信文牍都带了回来,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周君兴脸色阴冷,说道:「那家涉嫌印制蓝皮册子的书坊,也是前些日子突然闭门歇业,掌柜夥计全部不知所踪。

王世恩也在差不多时间,出城而走,这难道还会是巧合,王世恩既会提前安排走脱,他难道还会留下把柄让我们抓。

他在三天前就准备好行装出走,心中有这个打算的时间,必定还要更早一些。

或许我们七日前准备清查此事,那时王世恩就已想好了退路。

由此可见,他清楚泄露官员案牍,编撰蓝皮册子,可能会造成危险的后果,所以才会想着退身避祸。」

郑英权神色疑惑,说道:「大人,王世恩是正经科甲出身,正五品神京正衙官员致仕,如今荣归养老,晚年清贵。

他又何必做这种风险之事,逼得自己老朽之身,还要逃奔莽荒,情理上多少有些蹊跷。」

周君兴冷冷说道:「此事多半是他受人蛊惑,或者是被人胁迫而为。

如他真是自己一念所为,那倒是奇怪了,他有这麽大的胆识魄力,就不可能到致仕才做到五品官。

所以,他背后必定有人指使,那人才是真正罪魁祸!」

郑英权虽然身在推事院这样的阴森秘衙,但他毕竟也是十年寒窗,正经科甲出身,心中多少还有几分铿然之气。

说道:「大人,依着王世恩闻风而逃的举动,这本蓝皮册子多半包藏祸心,此事涉及春闱伦才大典。

以下官拙见,不如大人将此事上奏朝廷,协同神京镇安丶祈年两府,对市井中流传的蓝皮册子进行查抄。

对举子据册拜谒之举,予以斥责阻止,以还春闱科举清朗之气。」

周君兴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可见郑英权的主张,并不合合乎他的心意。

语气沉凝的说道:「英权此言差矣,春闱入试之前,赴考举子谈论科场主考官和属官,不过是人之常情,并不算僭越之行。

即便那蓝皮册子上列举许多官员履事,也不算什麽见不得人之事。

推事院如果牵头查抄书册,幽禁举子言行,落到那些文官口中,必定要弹劾推事院扑风捉影,扰乱春闱伦才大典。

你应该心中清楚,朝廷上那些部衙文官,对我们推事院可一向没好感,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郑英权听了周君兴一番话,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上官所言,未尝没有道理。

推事院在文官眼中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

周君兴继续说道:「况且,那蓝皮册子在举子中流传已广,私下已生出多少手抄之物,那里是查禁得乾净的,没必要做这无用之功。」

他看了一眼自己属下脸上的失落之色,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

冷冷说道:「英权,圣上之所以重启推事院,其功用就是为了监察震慑百官,你我身入推事院,注定既要和百官对峙。

英权可不要忘记,这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

如果朝廷百官个个循规蹈矩,清廉无垢,还要推事院何用!

如今有人出了这个蓝皮册子,便是已经帮我们搭好了戏台,我们只管旁观等着好戏开演,何乐而不为。

我倒要看看清楚,到底有哪些人会上台唱戏,等到戏入三分,锣鼓正酣,总会有人露出马脚,到时就是推事院大显身手之时!」

郑英权听周君兴说到最后,话语中充斥的森然和阴戾,让心中一阵栗然……

自己这位上官,非正经科甲出身,从一个州府小吏,凭藉圣宠简拔,做到正四品高官,走的本就是诡奇之道。

行事一贯行走刀锋,迎风举火,险中求胜,心思难免阴狠过甚。

他这是要故意放任蓝皮册子之事发酵,等到生出是非甚至大祸,才好让推事院趁势凌驾百官,罗织罪名,养患建功……

周君兴又问道:「可有查明,王世恩是何方人士,有那些子女亲眷?」

郑英权听了心中一凛,说道:「王世恩是湖州人士,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已出嫁,儿子王维安在金陵市舶司任副提举。

大人,眼下王世恩虽有重大嫌疑,但并没有实证,因他是致仕官员,即便突然离开神京,也不算什麽罪愆。

大人既然要荫蔽此事,如果下文抓捕,只要法度上会有不妥。」

周举兴听到金陵市舶司,眉头微微一跳,说道:「此事暂且不可明办,你派精干人手,秘下湖州和金陵查探,王世恩是否藏匿此两地。

其馀诸事不可轻举妄动,市井之中,只安排人手监察动静,静观其变即可!」

……

荣国府,荣庆堂。

王熙凤晌午小睡过后,便到荣庆堂走动,正陪着贾母闲聊。

黛玉带了父亲从扬州寄来的礼物,来荣庆堂给贾母送礼。

这些礼品都是林家的陈姨娘操办,上等的苏绣绸缎丶南粤的燕窝血胶丶浙西的奇石桌屏丶还有许多两淮的乾货特产。

东西虽不是十分贵重,千里寄礼,心意赤忱,贾母收到也十分欢喜。

老太太想到女儿过世多年,自己女婿对自己还是执礼甚恭,心中还是很受用的,对将来之事,也多了些许莫名的底气。

黛玉正和贾母和凤姐儿闲聊,突然荣庆堂门帘掀动,却是王夫人一脸笑容的进来。

她看到家中姑娘唯有黛玉在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今日王夫人来荣庆堂找贾母说话,内里正和黛玉相关。

自从宝钗和贾琮闹出风流事儿,她心中对往日的金玉良缘便死了心思。

为了自己宝玉的体面,还有二房将来多一层凭仗,心思便转到往日颇有厌烦隔阂,但家世颇为显赫的黛玉身上。

只是贾政言道最近两淮盐务吃紧,林如海忙于公务,必定无心谈论儿女亲事,需要延后再说。

王夫人想着宝玉如今名声不济,终生大事不宜拖延,以免多生枝节。

便想着曾这里的空挡,到贾母这里说道,现在这边放出口风,讨了老太太欢心,这事便多了一份成算。

只是她并没想到,刚巧黛玉也在荣庆堂,心中一番话语倒不便说出口。

王夫人见堂中摆了许多精致的物件,问了才知这些都是林姑爷送给贾母的礼品。

她心中多少有些意外,如今是不年不节的时候,林如海还大老远从扬州给老太太送礼,对自己岳母礼数可算十分周到。

王夫人便随口对贾母说了几句,林姑爷身居高位,但是对老太太孝礼甚恭,着实难得。

贾母听了这些奉承好话,自然笑容满面,愈发心中志得意满。

王夫人看了这样的场面,心中愈发有些笃定,老爷还说林如海一甲出身,会看不上宝玉这样尚未进学的。

可眼前所见,林姑爷对老太太如此恭谨,只怕老太太的话必定会听的,心中对那事又多了一层把握。

只是王夫人不知其中就里,林如海之所以不年不节的时候,给贾母送了这一堆礼,其中是另有原因。

因眼下正值贾琮下场春闱,林如海和贾琮几次会面,本就喜爱他人才卓绝,又得贾琮为他寻医问药,心中对这个外甥十分看重。

加上他多少清楚女儿的心事……

所以,才会在春闱前夕,给贾琮送来两册会试心得手札。

林如海半生仕途,满腹经纶,自然是个精明明达之人。

他知自己不远千里,单单给贾琮送礼,在贾家人看来未免太过扎眼,也和寻常礼数不合。

女儿毕竟尚且年幼,未至及笄之年,贾琮又是守制之身,眼下难提大事,早早给女儿惹出闲话,以后在贾家只怕失了体面。

所以才会顺带给贾母送礼,有了孝敬长辈的虚礼俗套做牌面,给贾琮千里赠书,自然不再扎眼刻意,不过顺手提携后学晚辈罢了。

探花郎随手为之的弯弯绕绕,王夫人那些见识,那里能看得通透的,只是一味异想天开起来。

连带着她不时打量黛玉,心中也觉得这小丫头样貌人物,倒也算一流了……

……

黛玉自从王夫人进了荣庆堂,便觉得今日二舅母有些古怪,一双眼睛老是往自己身上打量。

黛玉是个眼明心亮之人,心思又是细腻颖悟,她自小进入贾府,步步小心,事事留意。

自己这位二舅母平时虽没显出脸色,但黛玉却能清晰感知,二舅母并不喜欢他,自从宝姐姐入了贾府,似乎这种感觉愈发明晰……

黛玉的母亲早逝,当初因为年幼,贾敏并没和女儿提过贾府往事……

因此,黛玉并不清楚这种不喜欢,到底根源在何处。

如今见了王夫人异乎寻常的目光,让黛玉心中生出许多不自在,甚至有些微微发毛。

黛玉只是又略坐了一会儿,在王夫人时常异样的目光之下,有些如坐针毡。

她笑着起身,说道:「老太太,宝姐姐最近没来东府走动,我许久都不见了,正想去找她说话。

我就不吵着你和二舅母丶凤姐姐说话,明日我再来问安。」

贾母笑道:「姊妹们多走动才好,老是陪着老太婆有什麽趣味,尽管去就是。」

……

等到黛玉走后,王夫人有陪着贾母说了许多家常话,虽有王熙凤在场,她心中也不做避讳,觉得话说得热络起来,便顺势转了话头。

说道:「老太太,今年宝玉已到舞象之年,这几日我和老爷都商议过,想着该给宝玉说门正经亲事,也好收收他的心。」

那日贾琮和宝钗在雨中闹出风流举动,只有王夫人和丫鬟彩云看到。

王夫人得了妹妹的请托,自然不好泄露此事,贾政出于对贾琮的维护,言辞训斥彩云,彩云自然也不敢多嘴半句。

因此,贾府其他人对这桩缘故,至今一无所知。

贾母听了王夫人这话,以为二媳妇又想说什麽金玉良缘,鼓捣自己那外甥女,心中有些膈应不喜。

连王熙凤也觉得自己姑母又想旧事重提,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老太太的心意,何必又找这不自在?

贾母说道:「我前头也说过,宝玉身子弱,不宜早早定亲,还是养几年再议不迟,我见过事情多,听我的没错的。」

王夫人笑道:「老太太这话在理,我倒是不说宝玉今年就要成亲,怎麽也得年岁再长成些才好。

方才林丫头给老太太送礼,还是如此孝顺懂礼,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她倒是个极好的,只是年岁还小,未到及笄之年。

她和宝玉一样,也是也要再养几年才好……」

王夫人这话虽说得有些隐晦,但贾母和王熙凤是何等人物,哪里听不出其中意思。

两人心中都是一片愕然,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只是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相似的茫然。

虽然府上有些事情,从来没人去说破,有些事黛玉这样的小姑娘,都能轻易勘破。

贾母和王熙凤这样的人物,哪里还会看不出,她们心中都隐约知道,王夫人并不喜欢黛玉。

这也是多年以来,贾母虽中意黛玉和宝玉结缘,但一向不便戳破此事的缘故,毕竟王夫人是宝玉的生母。

如今她们两人都心中诧异,觉得王夫人莫非是撞客了,竟然破天荒说出这样的话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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