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投纸飞机的小男孩蹦跳着帮李大利捡一元纸币，递给李大利的时候，突然听到“你哪个班的？”，吓得他一激灵。李大利和小孩哥一起惊吓回头，只见问那话的原来是拿着扫把的老年环卫工人。就是当初被李大利他们那伙发传单的吐痰到把上，还被抱怨是小学老师啊管得宽的环卫工人。 “三一班的！”小男孩老实地回应道。 “哦，三一班的啊，应该是好班啊，一班都是好班。你们班主任没教育你们不能乱扔垃圾吗？”那个老年环卫工人严肃地问道。 “教了的！”小男孩诚恳地说道。 “哦，教了的哦，那就捡起来吧，把你的纸飞机捡起来吧！”老年环卫工人命令道。 “好！” 小男孩蹦跳着把他的纸飞机捡起来。 捡的过程中，那小男孩发现路边还有烟头烟卷，又把刚才厉老板扔在地上的烟头烟卷捡了起来。捡起后，纸飞机自己拿着，烟头烟卷递给了老年环卫工人。 李大利看了，眼前的老年环卫工人，慈祥的目光看着小男孩，确实很像老师，控制不住地，李大利问道：“老师，您真是小学老师啊？” 那个老年环卫工人盯了几眼李大利，在李大利脸上扫视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嗯，当过村小小学校长。退休了，赚点零花钱，顺便体验生活，观察现在人事种种。诶，你你你，你就是刚才发传单那伙儿的吧？怎么脸被揍成这样了啊？不行啊你！哎，你们这届年轻人啊，不行啊！狂的狂，怂的怂，我真对祖国的未来有你们这群年轻人担心啊！没指望！” 说得李大利满脸通红。 说完，那个老年环卫工人又转向小男孩，慈爱地说道：“嗯，这个小孩哥不错，三一班的小同学，在学校听老师话，在家要听爸妈话哦，快点回家，天快黑了，天黑了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哦！” “我不怕！”小孩哥英雄般地说道。 “不怕也得回家，天快黑了，你要不回家我告诉你们老师！”曾经当过村小小学校长的老年环卫工人，严肃的语气说道。 “好吧！爷爷，别告我们老师哈，爷爷再见，叔叔再见！”小男孩礼貌地说道，说完，拿着纸飞机，撒腿就跑。 “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也快回家去吧！”老年环卫工人对李大利说道。说完，自己又嘀咕道：“哎，俺娘已经在天堂了哦，娘诶，儿子在扫地呢哦，扫这些垃圾人，龟孙子们吐的垃圾，扔的垃圾哦！” 说完，那个老年环卫工人，佝偻着背，扫着地离开。 “哎呀，这谁吐的啊？！真特么的恶心啊！现在人怎么素质都那么低啊？！天天不是大吃就是大喝，这肚子遭得住吗？！你们这一天大鱼大肉大酒的，顶我一辈子的都多！呃，好恶心啊，怎么不吐自己家去啊！TNND！” 李大利看到，那个老年环卫工人前行的背影突然停住，对着一堆呕吐物骂道。 “呕！” 远远地，李大利只瞟了一眼，胸腔喉头就一阵翻腾，酸水都要吐出来一般，恶心得他赶紧快步离开。 走了几步，李大利突然发现，这个地方离家还有点远呢，得打车回家哦。还好刚刚领了发传单的零工钱一百五，有钱打车。否则，走回家估计得到半夜了哦。 中秋时分，京市的夜晚黑的真是快。 不一会儿，路边等车的李大利看到，霓虹彩灯纷纷亮起，夜色中，商场附近，整个街道楼宇更显繁华。 他看到，花里胡哨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有套着大金链子，挺着大肚子的；有踩着十寸高跟鞋，哒哒摇曳的；有穿着超短裙，撅臀乱摆的；有穿着露肩透乳纱纱裙，扭捏作态的；有穿着高贵晚礼服，目不斜视的；有足蹬长短靴，威风凛凛的…… 各色人等。 果然如那个曾经当过村小学校长的老年环卫工人所言：天黑了，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等车的过程中，李大利还感觉，各种牌子的私家车越来越多，很多看起来很是豪华，应该算是豪车了。车型有流线型的，有敦实型的，颜色有黑色的，有灰色的，有银色的，有白色的，有红色，有蓝色的…… 各色车型。 但他等了很久，车来车往中，出租车倒是没过来几辆。偶尔过来的出租车，都是载客状态，没有一辆挂红灯的空车。 看着一辆辆的轿车从他眼前疾驰而过，李大利突然想，自己确实不行啊！ 一双脚，两只鞋，能走多少路？几个小时能走回到家吗？ 李大利，十多年没在京市的李大利，对他现在在的地方离他棉纺厂老家属楼到底多远，完全没有概念，他只是感觉到远。 此时的他想，哎，自己确实不行啊，不说有辆轿车，还不如人家刘老六呢！ 人家刘老六还有个代步的破三轮呢，骑着破三轮，转悠转悠，估计能转悠回家，你这，两只脚，还有个伤腿，还被人揍过，踹过腰子，走不了几步就得累趴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