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大利假装闭目养神中，听到坐他对面的两个老头聊起什么四万亿，还什么十大产业振兴规划。其中一个被称作老六的老头说人家王老五命好，另一个被称作马老师的老头说他刘老六命也不赖。李大利听到王老五，刘老六，“噗嗤”一声差点笑喷。两个老头听到坐他们对面胡子拉碴的人，闭着眼差点笑喷的样子，想起刚才就是这个人，面对中年妇女怒骂也不敢回应但突然噌地起身，以为遇到了神经病，都放低了声音继续聊天。 就听被称作马老师的老头继续说道：“现在垃圾人很多！要远离垃圾人！实在不能远离，也要尽可能远离！” 另一个被称作老六的老头也说道：“对对对，远离！现在垃圾人太多了！嘿！你刚才说我命好，其实我跟你说实话，我和王老五没文化，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您老，知识分子，命才好哦！” 那个被称作马老师的老头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可比你们差远了！你刘老六有四辆车，人家王老五有五辆车，我只有一辆破三轮车。我虽然是有点文化，算上点知识分子，但我不姓马嘛，马大哈，属于干嘛嘛不行的！” “哪里哪里，马老师，您太谦虚了！您可是老一辈的大学生，知识分子，高级工程师，哪里是干嘛嘛不行哦！别听张二拜乱说！我和王老五都是文盲，大字不认识一个，只会算数，您刚才说的什么四万亿，什么十大产业振兴规划，我是完全不知道！我相信，那个王老五，也肯定是一问一懵圈！” “哈哈哈，但是，空我知道的多，就像张二拜说的，我是马大哈，干嘛嘛不行！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我是对自己专业知识精通，但其他生活常识类赚钱类的，真是干嘛嘛都不行。唉！说回到我知道四万亿，管个屁用！那四万亿有我一毛钱吗？！还有那十大产业振兴规划，不瞒您了说，其中有一个产业我还参与过基础工作呢，但多我一分钱了吗？！没有啊！我虽然还是高级工程师，但属于企业退休，没几个钱！人家张二拜，他仅仅是中级职称呢，但人家是研究所的，事业单位，所里退休，比我这企业退休工资高一倍！您了说，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嘛！” “哦哦，张二拜他们那单位没改制啊？还是事业单位啊？” “是，事业单位改制不是所有事业单位都改制，改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改制，没改制的那波退休工资还是很高。其实按实际贡献，我的贡献绝对比张二拜高！我搞的那是什么，船舶，大国重器！他张二拜搞的是什么啊，就在一堆文字里颠三倒四地说来说去，奈何人家嘴皮子利落，又是事业单位，人家退休工资比我企业退休高出整整一倍！喔靠！真特么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对对对！人比人，气死人！王老五比我多一辆车，就是他比我多个孙子！唉，不说气人的事了，今年国庆有看头哦，建国六十周年，国庆大阅兵！” “对对对，今年国庆大阅兵有看头，据说要展示很多先进的国产武器装备，据说这一届的大阅兵重点是国产武器装备的科技化和信息化！” “什么科技化，信息化哦？” 两个老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但李大利完全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此时他脑子里一阵懵圈。 什么？国庆？建国六十周年？国庆大阅兵？ 现在是几几年？ 哦，2009年！1949年建国，2009年可不是建国六十周年嘛！ 现在是什么时候？离10月1日国庆很近了吗？ 算下算下，完全过糊涂了。 假装闭目养神中的李大利，再也听不进两个老头的聊天对话，他绞尽脑汁回忆着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啊。 他起初把回忆点放在山川市刚出狱的日子，出狱后去了趟单位老房子，又去了趟女朋友尹儿家，又回到火车站，从火车站到京市。在京市办临时身份证手续，坐黑车去津市沽区，去马大海家找马大海，之后找冯老板，沽区第二人民医院办健康证，海运职业技术学院培训，之后到填海造地施工板房区，孤独寂寞冷的狗，矮挫胖李老板，黄帽子蓝帽子，老柴……乱乱乱，不行不行，这种回忆太乱，属于理不清理还乱型。 重新梳理！ 对了，韩老师讲个人安全和社会责任PPT的时候，PPT课件上面写的是2009年9月23日！韩老师讲完课第二天就去了填海造地板房区，那一天他又回了趟京市去办理临时身份证，傍晚回到板房区，砸了孤独寂寞冷的狗腿，这一天是9月24日。 第二天是清晨在沙尘暴的昏黄中参加基本安全理论机考，是9月25日。 后几天分别是个人急救实操，防火灭火实操，个人求生跳水实操，个人安全与社会责任实操，时间上分别是9月26，9月27，9月28，9月29日！ 那昨天就是9月29日！ 昨天个人安全和社会责任实操考试完，别人都散了，但他又重返板房区，晚上被警察带去沽区第二人民医院，陪同老柴打狂犬疫苗，之后派出所登记。今天，现在，被派出所放出来，正在回京市老妈家的火车上，那今天就是9月30日了！ 哇靠！ 今天是9月30日？第二天就是国庆了？ 哇靠！ 诶？9月有没有31日？算算算算。 想着，李大利把左手握紧成拳头状，手背方向对着自己，他记得小学老师教过，关节部位凸起来的是大月，关节部位凹下去的是小月。 假装闭目养神的李大利，一边握紧左手成拳头，一边用右手数着关节，一边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一月大，二月平，三月大，四月小，五月大，六月小，七月大，八月大，九月小....... 数到九月小，李大利心里突然一惊，惊的他猛然睁开眼睛。 喔靠！九月小！九月就30天，今天9月30，是9月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十月一日，国庆节！ 猛然睁开眼睛的李大利，看到坐在他对面的两个老头，正在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那两个老头看到李大利念念有词后突然张开眼睛，现在又看向他们两个，其中被称作马老师，自称马大哈的人，推了推他旁边被称作老六的老头，小声说道：“远离，远离，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