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子被常年累月的污垢所包裹。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奇怪的是,祝穗岁竟然看到那盘子上,附着着淡淡的绿色雾气。 这说明了这个盘子,一定具有一定的价值! 到底值多少钱。 祝穗岁并不清楚,毕竟这是刚出来的新颜色,她不知道是在红色之下,还是在蓝色之下,甚至有可能是在蓝色之上。 不过可以判断的是,这盘子肯定能卖钱。 耳畔传来脚步声。 白凝雨写好了东西拿出来,见祝穗岁盯着门口看,倒是疑惑。 “看什么呢?” 祝穗岁回过了神,正好看到白凝雨关切的眼神。 恐怕白家并不知道这个盘子的价值,要不然是不会把盘子当成是猫碗,恐怕早就藏起来当传家宝了。 她正打算开口说那个盘子。 外头却是传来了动静。 祝穗岁抬眸一看,是白凝雨的哥哥白凝城。 先前聊得过程中,白凝雨就和她说过了,说是白凝城把工作辞了,要去下海做生意,但不知道是不是没这个脑子,赚不到钱不说,还赔进去不少,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也不愿意娶媳妇,现在成了白家最不待见的人。 白凝城这回是垂头丧气的回来。 手里还拎着个编织袋,里面估计放的就是他卖的东西。 白凝雨小声和祝穗岁道:“你说我哥是不是傻,大冬天的卖点烤红薯也好啊,他非要去收了乡下农民的花生来卖,这玩意遍地都是,谁稀得买呀。” 卖花生? 祝穗岁听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白凝城,祝穗岁上辈子也是有点印象的,主要是他在这个时代太过于离经叛道。 就喜欢做生意。 但是呢,他什么生意都去做过,却偏偏赚不到什么钱,要说这个时代,是遍地都是黄金的时代,只要用点脑子,有点勇气,眼光就算没那么独到,跟着其他人屁股后面做,也是能赚到钱的。 可白凝城偏不,他没钱的时候,就做点成本很小的生意,这个生意做起来了,他就把手里的钱拿去做成本高一点的生意,结果要么赔,要么赚了后,他又继续去别的行业。 换句话就是,他太会冒险了。 手里的钱永远都留不住,就喜欢接触不同的行业。 祝穗岁也不好说太多,轻咳了一声道:“凝城哥比较有自己的想法吧。” 两人的谈话。 正好落入白凝城的耳畔。 他的钱几乎都用来收花生了,毕竟花生成本低,当时跟周边几个乡下谈好了价格,用很低廉的价格卖给了他,当时白凝城还觉得自己捡漏了。 毕竟四九城卖花生的,一斤盐焗花生差不多是一块二的样子,他也去卖,就卖一块钱,想着薄利多销的方式,怎么也能挣点吧。 结果倒是好,这么一趟下来,自己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现在看妹妹还和祝穗岁埋汰自己。 白凝城更丧气了。 “穗穗来了啊,吃点花生吧,反正也卖不出去,便宜你了,我请你。” 闻言。 祝穗岁和白凝雨都笑了。 其实白凝城性子还挺好,就是想法奇怪了点。 祝穗岁也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这样,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笑着道:“凝城哥,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保管你花生很快就卖出去怎么样?” 这话说的。 白凝城一点不信,他苦笑道:“你就别埋汰我了,我每天早出晚归的,都没有卖出去多少,做生意还真特么难呢。” “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信我,就听我说的,对了,你这一份花生卖多少钱?”祝穗岁显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她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白凝城倒是有点好奇了,他老实道:“我卖一块钱一斤。” 祝穗岁眼珠子一转,“我让你一斤五块钱卖出去成不。” “你开玩笑吧,我一块钱都卖不出去呢,五块钱怎么可能!”白凝城现在确定了,祝穗岁就是玩自己呢。 祝穗岁语气坚定:“我说认真的,你要是卖不出去,我把你这些都给买了怎么样。” 白凝城笑了起来,“我哪好要你的钱,你就别玩了,我去给你弄点花生来吃吧。” 见状。 白凝雨却是好奇的很,拦住了白凝城道:“哥,你要不听听穗穗的想法,反正你的花生也卖不出去,说不准穗穗一折腾,就帮你卖出去了呢。” 这倒是。 白凝城也是彻底放弃了,“那就说说吧。” 祝穗岁笑眯眯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下午的时候,就拿着这袋子花生去琉璃厂那边摆,人越多越好,反正你就写着五块钱一斤,我想应该会有不少人上门来买。” “就这么简单?”白凝城狐疑。 祝穗岁点头,“就这么简单,不过还要有个趁手的工具,到时候我和你说用哪个,回头您就擎好吧。” 说的这么神秘。 白凝城将信将疑,不过他确实卖不出去花生,想着不如试试看。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他笑道:“琉璃厂那一块,都是有钱人来往的,说不准还真有那么几个贵人人傻钱多,愿意买呢。” 这也是白凝城性子好,乐意听自己的,要不然祝穗岁也不会出主意。 她又把后面的事情说了说,还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白凝城真要决定做了,倒也认真了几分。 特别是祝穗岁再三嘱咐的话。 他虽然不解,但也听进去了。 中午祝穗岁在白家吃的饭,一吃完饭,白凝城就听祝穗岁说的出门去了。 而祝穗岁也没在白家久待,拿着白凝雨给她的单子,就去买复习资料了。 有些书店是需要介绍信的,甚至是部级干部的推荐信才能买,所以这些书店不在祝穗岁的考虑范围内,她直接去了新街口的新华书店。 今年高考加入了英语,明年高考还会加入生物,算起来她要复习的科目,得有八门。 祝穗岁一口气买了一堆书,已经无心再逛了,只恨不得赶紧回到家去。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 祝穗岁从书店里走出来,新街口这边向来热闹,还有一些小贩在吆喝,对面是站牌,她打算穿过马路去坐电车。 只是刚抬脚。 一辆红旗轿车缓缓开来,正好停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秒—— 车窗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