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室的人都被高铭轩的叫声惊醒。 “高铭轩,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有人把寝室的日光灯打开,看到高铭轩满脸是汗,全身瑟瑟发抖。 “高铭轩,你身体不舒服吗?” “要不要去医院?” 过了好一会儿,高铭轩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说。 “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从教学楼掉下去了。” 同寝室的人面面相觑,学校里都在传是高铭轩把张涵雨推下楼去的,学校要求大家不准议论这个话题,更不能在网上发,与高铭轩同寝室的几个同学更没有谈这个话题的。 “不好意思,把你们吵醒了,我缓一下,你们睡吧。” 有人关上日光灯,大家继续睡觉。 —— 高铭轩刚入睡,全身是血的张涵雨又出现在他的梦里。 “涵雨,求求你放过我!” 高铭轩一下跪在张涵雨的面前。 “放过你?我死后,我妈妈因为伤心过度,横穿马路被汽车撞死了,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说着,张涵雨猛扑过来,双手死死掐住高铭轩的脖子。 高铭轩觉得她的双手力量大得出奇,根本不像女孩的手,而是一把巨大的老虎钳,把他死死掐住。 他已经不能呼吸,脸变成紫色,一种濒死的窒息感让他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 “啊——” 在黑暗、寂静的寝室里,这种恐怖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寝室的人猛地惊醒,有人打开灯,看到失魂落魄的高铭轩已经抖成一团。 “高铭轩,你疯了吗?我们刚睡着,你就怪叫。” “你整什么妖蛾子?你不睡就不让我们睡!” …… 平时,经常欺负同学的高铭轩竟然变得出奇的安静,任凭同寝室的人说他,默不作声,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有人关上灯,大家继续睡觉。 只有高铭轩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不敢闭上。 刚才在梦里被张涵雨掐住脖子的感觉太真实了,现在他的脖子还在火辣辣地痛,同寝室的人责备他,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张涵雨的“鬼魂”找他复仇了! 刚才被张涵雨掐住脖子,如果他不是最后嘶吼了一声,一定会被她掐死。 一种冷彻骨髓的恐惧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高铭轩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冰窖里,身体不住地颤抖,缩成一团。 —— 两天之后,高晖来学校接儿子。 班主任说这两天高铭轩晚上睡觉时间,大喊大叫,同寝室的人受到影响整晚睡不着。高铭轩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行为有点异常,最好回家缓解两天再来学校。 看到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不振的儿子,高晖大吃一惊,才几天不见,高铭轩竟然变成了这样。 高铭轩说只要一睡着就做噩梦,梦见自己从楼上掉下来,然后大声喊叫惊醒。 高晖立刻明白了儿子因为害怕,现在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他没有与班主任多解释什么,把高铭轩带回了家。 —— 高晖的家。 高铭轩回家后症状没有任何缓解,每晚只要一睡着就做同样的噩梦,梦见浑身是血的张涵雨要杀他,在最后一刻他猛地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全身颤抖。 高晖带着儿子去医院,医生说高铭轩目前是精神分裂症的前期,没有好的治疗办法,最好不要受刺激,建议休学休养一段时间。 高晖只能把儿子带回家。 高铭轩每天吃药,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晚上继续做噩梦,醒来吓得哆嗦成一团,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高晖每日心急如焚,也没有好办法。 这一天,他忽然想起一个人,珍宝阁的首席鉴定师段行简。他曾经把别人送的翡翠私下找段行简鉴定,两个人打过几次交道,他听说段行简不光擅长鉴定玉器,还擅长道家法术。 现在儿子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只能找段行简,死马当活马医。 高晖拨通了段行简的手机。 “段大师,你好,我是高晖。” “高市长,你好,有什么事吗?” 话筒里传来段行简有些清冷的声音。 “我有一件私事,想麻烦段大师。” 高晖说话有点犹豫,他没有想好如何对段行简说儿子的事情。 “请讲。” 段行简依然不缓不慢地说。 “我儿子今年17岁,最近一直做噩梦,梦见自己从楼上掉下来,我带他去医院,吃了医生开的药,一点效果也没有。” 高晖停了一下,干咳一声,才接着说。 “我听说段大师擅长道家法术,能不能给我儿子禳解一下?” “这个……” 段行简语气有些迟疑。 “段大师,请放心,如果给小儿禳解,有效果,我一定会有厚报!” 高晖语气恭敬地说。 “好吧,我去看一下,具体情况,看后再定。你把家庭地址给我发过来,晚上10点,我过去。” 说完,段行简挂断了电话。 —— 晚上10点,段行简准时来到了高晖的家里。 “高市长,好久未见,别来无恙。” 见到高晖,段行简拱了拱手。 “这么晚,还要麻烦段大师亲自跑一趟,多多包涵。” 高晖微微弯腰,客气道。 “高市长,能不能让我看看令郎?” “好,他在自己卧室。” 高晖领着段行简走进了高铭轩的卧室。 段行简扫了高铭轩一眼,见他躺在床上,眼眶深陷,面色乌青,眼神呆滞地看着屋顶,听到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铭轩,段大师来看看你。” 听见父亲高晖说,高铭轩这才转过头,两眼无神地看向段行简。 “段大师,你好。” 高铭轩有气无力地说。 段行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走出了高铭轩的卧室。 “高市长,我刚才看到令郎已经被阴神附体,精血大亏,如果不去除阴神,很可能命不久矣。” 高晖听完,瞬间脸色变得灰白。 “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高晖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问。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令郎不出七日就会命丧黄泉。” 段行简声音冰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