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依旧不正经地笑着:“自然是——‘夫妻关系’。” 林清绪眉头一皱,越发不满:“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上次我们就已经说清楚了,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暂时让那位对卫国公府降低警惕心;你需要世子妃的身份离开监牢。” 沈怀瑜歪了歪脑袋:“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想陪着你做合作之外的事情。”林清绪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厌烦,“我不想成为你报复裴沁雪的手段之一。” 不等沈怀瑜回话,林清绪又想起了李秦说他和裴沁雪长得像的事情。 浅色的唇瓣轻轻抿了抿,林清绪声音越发沉了:“更不能将我当成其他人,就算是在我身上寻找他人的影子也不可以。” 一阵冷风吹过来,林清绪咳嗽了几声,看着沈怀瑜的眼睛十分认真:“如果你做不到,我们的合作关系现在就可以结束。” 沈怀瑜脸上的笑意在听完林清绪的话之后,完全消失不见,甚至多了几分阴沉。 林清绪心中一突,察觉到危险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靠在马车边上。 “世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沈怀瑜眯起眼睛,弯下腰,“我为什么会将你当成其他人?谁?裴沁雪吗?” 他笑了两声:“你这些话的意思,就好像在说我喜欢裴沁雪一样。” 一声细微的异响,林清绪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怀瑜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直跳。 但很快又松开。 “林小世子,你想杀我可以用别的办法的。” 沈怀瑜垂眸,似有些难过的模样,“被恶心死的话,有点窝囊了。” “至于报复裴沁雪……”他抬眼凑近林清绪,声音可怜,“他是我杀父仇人的孩子,但我没办法杀他,就想在言语上占点上风” 沈怀瑜看着林清绪的眼睛:“帮帮我好不好?” “什么?” 二人鼻尖几乎要凑到一起,林清绪退无可退,只能推着他的胸膛,微微侧过脸:“帮你什么?” “我好痛苦,看着他父母双全,被人众星捧月,我好痛苦。”沈怀瑜抿唇,继续说。 “我父母亲行刑的时候,你已经在为我求情了吧,所以我没被送上刑台。”二人呼吸交缠,“可是那些人带着我去观刑了,我的父母亲跪在我的眼前。” “那个臭老头有洁疾,鞋面上落了灰都会让他难受到穿不下去,可是那天他浑身脏污、头发凌乱,毫无尊严地被摁在地上; 我的母亲,那样温婉的女子不过入狱一个多月就被折磨得骨瘦如柴,死之前还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让我闭眼……” 沈怀瑜双目赤红:“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滚热的血液从刑台上流到我的身前……我也想死,但那时我死不掉,你救了我。” 最后四个字里没有多少感激,甚至隐隐约约透露着恨,但很快又烟消云散。 他又靠近了几分:“你既然救了我,再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裴沁雪的情谊过去他不接受不在乎,如今更是恶心至极。 他希望裴家人痛苦,最好痛苦到死。 二人的鼻尖轻轻挨在了一起,林清绪余光看见踉踉跄跄朝着二人方向走来的裴沁雪。 沈怀瑜用气音说着话。 “让我再利用一下吧。林小世子,就当可怜我。” 林清绪咬紧唇瓣,看着沈怀瑜泛着红的眼眶,终是将推拒的手缓缓放下,闭上眼睛。 几乎是瞬间,沈怀瑜就低下了头,咬住了林清绪的唇瓣。 “咚”得一声。 脑袋撞在车厢上,但沈怀瑜的手及时护住了他,所以不疼。 只是这样一来,林清绪前后都被沈怀瑜钳制着,好像被他操纵了一般。 心跳得有些剧烈,林清绪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可以因为沈怀瑜的几句话就心软、就答应他。 林清绪有些走神,随即唇瓣突然被沈怀瑜不轻不重地嘬了一下。 林清绪轻哼了一声,脸红的厉害。 …… 裴沁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似被冻住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在马车边接吻的二人。 刚刚在园里的时候,裴沁雪虽然也很心痛,但隐隐约约觉得二人并不是十分亲密。抱着一丝侥幸追了出来,却看见眼前这一幕。 眼眶酸涩,透着一层水雾,他看见沈怀瑜低着头对林清绪又说了什么,随后将林清绪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那个一直捂着眼睛的小随从屁颠颠地跟在身后,乐呵呵地驾着马车离开。 马车带起一阵寒风。 裴沁雪一身白衣站在原地,整个人浑浑噩噩,心脏抽痛,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 - - 一进入马车,林清绪就挣扎着从沈怀瑜怀中退开。 他脸颊烫得很,掀开了车帘吹着冷风。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将帘子拉上了。 林清绪有些恼火地转头,却见沈怀瑜故意哆嗦了一下:“小世子,小人很冷,被风吹的话会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