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显简陋的炼药室中,林无念日夜忙碌着。四周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浓烈气息,炉火熊熊燃烧,映照着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容。她的双眼布满血丝,身形也略显佝偻,但只要一想到那些亟待救治的人们,心中便涌起无尽的力量。“只要能救治他们,累点这都不是事。”她喃喃自语,手中的动作未曾有半分停歇,或研磨草药,或调控火候,每一个步骤都严谨细致。 时光在药鼎的袅袅青烟中悄然流逝,终于,一颗圆润泛着微光的药丸被林无念研制了出来。药丸给患病之人服下康复时,那原本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希望的曙光如利剑般穿透云层。“有救了!有救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众人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纷纷动员起来。原本负责寻找草药的加快了脚步,他们穿梭在山林间,不放过任何一株可能有用的药草;那些协助林无念炼药的,则更加精心地准备各种药材和器具,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而负责照顾病患的,也用更加温柔和坚定的语气安慰着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告诉他们希望就在眼前。 历经数月的艰苦卓绝,林州的疫情终于如冰封的大地迎来了第一缕春风,开始缓缓解冻。感染的人数如潮水般逐渐退去,患者们的病情在林无念精心调配的药物治疗下,好似枯木逢春般慢慢好转。林州,这片在战火与疫病中千疮百孔的土地,终于即将迎来新的曙光。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又透着一丝欣慰后的松弛。一位重臣身着朝服,神色恭敬而诚恳地向高高在上的陛下进言:“陛下,若不是有林无念及时研制出药丸,只怕我朝动荡,臣觉得应该嘉奖。”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安盛帝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对林无念功绩的认可与赞赏。“朕亦深知此次危机之严峻,林无念此举确是功在社稷。”他的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似能穿透殿宇的墙壁,传至远方。 殿下的众臣们纷纷点头,交头接耳间皆是对林无念的钦佩之语。此时的朝堂,因林无念的名字而有了不一样的氛围,仿佛那笼罩在王朝上空的阴霾,因这一关键人物的出现而彻底散去。 “那便拟旨,宣林无念进宫,朕要当面嘉奖于他,赐他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再封他个‘神医的称号,让天下人皆知晓他的功绩与朕的恩宠。”安盛帝目光坚定地说道,似已在心中勾勒出对林无念厚待的蓝图。 旨意传下,皇宫内一片忙碌景象,太监宫女们匆匆准备着迎接林无念的事宜,而林无念的名字,也随着这一道道旨意和宫中的传闻,在京城乃至整个王朝的大街小巷中迅速传播开来,成为人们口中的传奇人物,一个拯救王朝于危难的英雄形象就此树立,引得无数人为之敬仰、赞叹,也让更多的有志之士心生向往,盼望着能像林无念一样,在这王朝的历史画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要宣我入宫?”日落时分,刚刚睡醒起来的林无念听到婠婠跟她提起,不禁一怔。 近几个月来,她如同在狂风巨浪中独自掌舵的舟子,没日没夜地与疫病对抗。彼时,医馆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昏暗的灯光在病人们的痛苦低吟中摇曳不定,四周的墙壁仿佛都承载着病痛的重量,向她挤压过来。药庐中,炭火明明暗暗,草药的残渣散落各处,刺鼻的气味熏得人头晕目眩,而她在古籍与药罐间穿梭,每一步都带着疲惫与坚定。在那无尽的忙碌里,她的身心早已不堪重负,每一丝精力都被压榨到了极致。 直到疫病的势头终于被遏制,她才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渐渐苏醒。这一觉,她睡得无比沉实,像是要把数月来的疲惫都在这梦境里驱散。此刻,她睡眼惺忪地望着婠婠,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倦意。 婠婠看着林无念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声说道:“是啊,陛下旨意已下,要当面嘉奖你呢。” 林无念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过是做了医者该做的事,这宫廷之中,我素无往来,为何要宣我入宫?” 婠婠笑道:“你救了这么多人,于朝廷于百姓都是大功一件,陛下自然是要重赏你,这可是无上的荣光啊。” 林无念轻轻叹了口气:“我本只在这民间治病救人,宫廷里的规矩我一窍不通,万一有所冒犯可如何是好?但若是拒绝,又恐拂了陛下的圣意。” 林无念微微皱眉,她的思绪还未完全从那漫长的抗疫奋战中抽离。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一阵晚风拂来,带着些许凉意。窗外,残阳如血,将天空染得一片橙红,那绚烂的色彩却让她心生不安。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只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庭院中的花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似在低诉着宫廷深院的神秘莫测。入宫?面对陛下?这突如其来的宣召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姑娘,睡得可安好?”门外响起周诚的声音,似乎很是着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紧张,音调不自觉地拔高,尾音甚至微微颤抖,仿佛生怕屋内没有回应。 林无念收拾好自己走出门,抬眸看向周诚,轻声问道:“怎么了?” 周诚的脸上满是纠结与沉重,他嘴唇微张,却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朝廷已下圣旨,大人他……”那未尽之言林无念已明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神色平静,仿若一泓不起波澜的深潭,“犯下的错误就需要承担,这是你们朝廷事务,我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