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眨眼间,他心念一动,就到了学院门口。 其实那日送梦璃上学,他故意令司机开得速度奇慢,为的就是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梦璃相处。 可惜梦璃一直没怀疑过,为何在科技发达的天河星,星舰的行驶速度,却还跟普通汽车没两样。 医务室。 雌性保护协会的人还没来,梦璃意识朦胧地躺在床上,半睁开了眼睛。 她只觉得自己头很痛,貌似晕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为什么呢? 她想不通。 此时有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医务室,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梦璃的身边。 刚才有很多人围在梦璃身边,他根本没机会靠近她。 不过即使不能靠近她,只在远处望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不过见到她之后,自己总觉得胸闷气短,从来都没有过,他早慧,知道这或许称之为“喜欢”。 这个事实让他悚然一惊,浑身酥麻。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心动过,心动意味着心软,意味着麻烦。 可当他看向梦璃时,忽然觉得这麻烦也称不上是什么麻烦。 不过他在这儿一厢情愿地幻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能一辈子也接近不了梦璃。 想到这儿,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梦璃的发丝,紧接着便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梦璃昏迷之间,隐隐约约感觉貌似有人靠近了自己,还没等睁眼呢,就感觉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进了口中,甜甜的,好像还伴随着一点奇怪的味道,但之后梦璃就好受许多了,紧锁的眉头松开了,睡颜也重新变得恬静。 少年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有人即将进来,他身子一闪,从打开的窗子逃走了。 至此,梦璃苏醒了。 她感觉自己真是好很多了。 不一会儿,耳边嘈杂起来。 第一声听到的是霍临渊的声音,他轻轻探着梦璃的额头,十分小心翼翼:“是不是季节性感冒?” 旁边是校医和保护协会请来的医师:“霍元帅,您别担心,她只是要面临二次分化了,体内精神力紊乱才如此的。我们初步估计,是A+级,是学院现有的等级最高的,是好事啊。” A级以上? 霍临渊牵了牵嘴角,却高兴不起来。 分化是一回事,但如果在分化期间晕倒,精神力紊乱,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万万不可马虎的。 “薛家主请来了吗?我有话要跟她谈谈。” 学院领导擦了擦汗,连忙道:“肯定的肯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肯定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位了,怎么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您说对吧?” 他们真是打死都想不到梦璃现在的监护人是霍元帅啊! 要是早知道,他们还会放任薛莲那么嚣张吗? 霍元帅不语,只贴心地给梦璃掖了掖被子,眉眼温和,同平常那冰冷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们都看呆了。 传闻霍元帅如大冰山般性情冰冷,不近女色,对各种身份高贵,面容娇媚的雌性的示好充耳不闻,更何况,还曾公开表示希望与未来妻主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小雌性展颜? 莫非……梦璃就是他未来想要侍奉的妻主? 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保护协会的人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假装自己不八卦。 “霍元帅,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记得一个月后,要带梦璃阁下重新来到保护协会重新检查,确认分化结果。” 霍元帅这回将话听进去了。 他嗯了一声。 “我会谨慎对待的。” 果然,霍元帅性情冷漠是真的,但对自己未来的妻主的关心也是真的。 他们于是便识相地退了出去,给他和未来妻主一个独处的机会。 梦璃昏昏沉沉地将那段话听进了脑子里,挣脱捆绑在她识海里的混沌后,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素净的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在寒冷折磨之下,攀上了霍临渊的手臂,温和的体温透过薄衬衫传到她的皮肤上,让她瞬间就清醒了,尴尬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臂松开。 自己居然跟八爪鱼一样扒着霍临渊。 没记错的话,刚刚这里还有人吧? 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些? 是不是对霍临渊太不尊重了? “怎么了,是不是冷着了?” 霍临渊的眼神淡淡的,却很温柔,被关切的感觉瞬间让梦璃忘却了之前的尴尬。 对啊,现在霍临渊是自己的监护人,相当于自己的父亲,那么亲近一点也没关系吧? 梦璃暗自想道。 “是……有点儿冷。” 听她这么说,霍临渊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梦璃的身上。 迷迷糊糊之间,梦璃又想起了空无一人时,那个在自己身边的影子,貌似当时他喂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那之后自己就好了。 虽然她的自愈能力很强大,但这并不适用于精神力觉醒时,那会儿使用治愈力修复会变得雪上加霜。 所以,到底是谁救了她呢? 也许是霍临渊。 直觉却很排斥这个结果。 不是他。 “在想什么?” 梦璃忽然想起自己闯过的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对不起,但是那个不是我的本意,因为……” 当着霍临渊的面,她反而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了。 霍临渊抚了抚她的发丝,“没关系,学院导师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无需有负担。” 不管梦璃做了什么,在他眼中都是极可爱的,可以被原谅的。 没想到霍临渊对自己的滤镜这么大,梦璃激动得扑进他的怀中。 “谢谢你,霍——叔叔。” 这个称呼带了些恶趣味,这样叫十分亲昵。 可在霍临渊看来,这个称呼带了些别的意味,很难让他不多想。 “为什么这么叫我?” 他没有推开她的拥抱,天知道他维持这自持镇静的外表有多难。 更何况,也挺好奇这恶趣味背后的原因。 “不知道,我就觉得你很像小时候一个帮助过我的叔叔,我觉得很亲切,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