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我也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在酒吧碰见了这帮人,我这次来缅北,是为了找人,而我要找的人刚好就在这帮人手里。” 迟绯晚好言相求道,“李警官,我承认今天是我急躁冒进了,可是我也真的在那帮人的窝点里见到了刘超!所以这趟牺牲还是值的。” 李警官抿紧了唇,冷冷看着迟绯晚,“无组织无纪律!迟记者,你接了这个任务,就要配合组织的调动,否则就别接这个任务!” 迟绯晚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辩论,她急切地说,“李警官,真的没时间了,刚才细猴趁我们不注意,就打电话给了他的同伙,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他们的窝点,他的同伙肯定会转移所有人的。救人要紧啊!” 李警官脸色虽冷,但是觉得迟绯晚的话不无道理,最终还是在她的规劝下,申请了一小支队伍追踪出去。 沈知凌已经和李警官介绍过自己了。 迟绯晚也才知道,原来前面一路跟踪他们的那辆车,就是沈知凌和老秦。 沈知凌住的旅店就在隔壁,距离迟绯晚他们的大本营,不到100米距离。 而刚才迟绯晚之所以能遇见沈知凌,是因为男人从她跟着李警官等人出门就一路追随,后来看她上了别人的车,便一路远远的跟着。 所以,沈知凌其实认得路。 只可惜,等到他们赶到养殖场的时候,整块地只剩下满场乱飞的家禽,地下室已经空无一人。 “全都撤离了……” 迟绯晚脸色一片苍白,怎么会动作这么快? “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警官有些遗憾。 迟绯晚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后有只结实的大手搂住了她,沈知凌声音低沉清润,“没关系,应该还没走远。” 他温淡的嗓音,让迟绯晚想起了七年前他们在中东那会儿的经历。 当时也是差不多危险的情形下,男人也是如此撑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为她打气。 迟绯晚心脏不由滚烫,她吸了吸鼻子,终于朝沈知凌看了一眼,“谢谢。” 这声谢是发自内心的,今天如果没有他,她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又或者被细猴抓回去,沦为任人欺凌的猪仔。 “你我之间,没必要说谢。” 沈知凌低头翻阅着地图,手里一支签字笔,正迅速在地图上标注出歹徒有可能藏身之所,然后套上笔套,抬眸看向迟绯晚的眼睛,“我来缅北,本就是为了你,救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着,他将地图递给了李警官,“在这附近搜查一遍,应该还没走远,绯晚说的对,必须趁热打铁,趁这个机会尽快找到这群人,否则时间长了,他们逃远了,就不好抓了。” 迟绯晚有些脱离地靠在车门上,抬手扶着额头,“沈知凌,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见到刘超了,陈老四说,刘超原本可以脱险的,是为了救一个老头,被带走的。” “那帮绑匪为了报复他,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迟绯晚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其实我挺自私的,看到他的消息就立马不管不顾冲过去了,实际上我也不是真心想要救他,我只是想带他去见张应红,想让他劝张应红翻供。” 沈知凌宽厚的掌心落在女人的肩膀上,他张开五指,用力握紧,“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只要你没有给大家造成麻烦,就没什么值得批判的。” “可我是个记者。” “记者也是人。”沈知凌将迟绯晚揽入怀里,抬手替她轻轻按压太阳穴,柔声道,“别想了,先找到那伙人再说。” 迟绯晚不自觉地靠在了沈知凌的肩膀上,这一刻,在险象环生的异国他乡,男人身上那股久违的安全感回来了。 是那个她曾经依赖信任的男人。 是她敢将后背软肋托付的那个男人。 可惜的是,警方搜查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有找到肥猪和同伙的身影,直到天蒙蒙亮…… 回到大本营,所有人都累得快虚脱了,原本昨日一群人舟车劳顿来到缅北,就已经很折腾,结果一夜又没睡。 众人坐地上的坐地上,趴桌子的趴桌子。 唯有迟绯晚精神抖擞。 “陈警官,就不能再抽出一些警力来继续搜查吗?”迟绯晚拉着陈老四的袖口问。 陈老四道,“我们的警力不足啊!” “为什么不通知当地政府军?” 陈老四笑了笑,“当地有当地的规矩,况且,调动他们的警力必须有程序,这么短时间哪里搞得定?你再等等吧,三天,三天一定能搞好。” 迟绯晚焦虑极了。 她想到昨晚临走之前,刘超的状态,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就剩下半条命,再耽误几天,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 如果他死了,张应红就不会再翻供了…… 迟绯晚在审讯室门口焦虑地来回踱步,啃手指。 沈知凌就靠着墙,站在几步之遥,淡淡地看着她。 这一路尾随而来,沈知凌心里其实憋了很多话,可是在看见她深陷险境,自己奋不顾身地救下她以后,沈知凌又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只觉得如今这样的模式熟悉又令人心安。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绯晚这般默契了。 即使不说话,待在一起,对方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心里想什么。 他们做了五年同床异梦的夫妻,竟然还不如着短短一天来得更叫人怦然心动。 沈知凌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在迟绯晚说不爱他了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可此刻看着迟绯晚为了查案子,奋不顾身的这股冲劲儿,他的心竟然又开始怦怦乱跳。 想保护她,想陪她上刀山下火海。 哪怕他为此失去生命,能看见她对自己信任又依赖的表情,他便已经足矣。 “绯晚,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 沈知凌走到女人跟前,从背后拥住了她,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拥抱她了,他近乎执念地深吸气,“这么拼下去,人没找到,自己得先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