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 迟绯晚梗着脖子,再次将男人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那双曾柔情似水的眼眸,此刻犀利尖锐得宛如仇人! 沈知凌一直知道迟绯晚是个有主见的性子,逼急了她,只会适得其反。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迟绯晚抱着电脑,去到隔壁儿童房…… 迟绯晚走进女儿的卧室,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只感觉深深的疲惫。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是赵闻州的来电:“绯晚,明天我们老地方见。” 赵闻州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天,他虽然没有调查到档案管理员孙濠的下落,但却意外得知一个秘密。 翌日下午,咖啡厅。 “你是说,那个采购员张应红给她男友还了500万赌债?” 舒缓的音乐声里,迟绯晚和赵闻州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当她听见赵闻州带来的这个消息,眼神有一丝惊愕,“据我所知,张应红毕业工作才5年,年薪不到30万,但是500万,她就算不吃不喝硬攒,也要攒上15年!” 赵闻州点头,“你说的对,所以,这笔钱来路不明。” “难道她真的作假了?” 迟绯晚的心凉到了谷底,“不可能,我相信哥哥的管理,如果原材料就出了差错,这么长的制作过程,怎么会没发现?” 赵闻州看到她眼底的慌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要怎么解释她这凭空出现的500万?”迟绯晚咬紧了唇瓣,心里相信是一回事,证据摆在那儿又是另一回事。 赵闻州瞳眸神色冷静,“也许这更加印证了我们的猜测,这500万,是别人拿来买她命的。” “买她的命?这可能吗?” 迟绯晚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张应红是一开始财迷心窍,抱着侥幸心理,干出这种违法的事,还说得过去。 若是明知认罪可能要判死刑,还傻乎乎往里跳,为了给一个渣男还赌债,连命都不要,那她也太疯狂了! “也许在你看来不可能,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比这更稀奇的案子我见过太多了。” 赵闻州的心理素质还算稳定,“我今天找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能查到这些,证明那帮人也打算出手了,二审的时候,原告律师很可能会拿出这个证据来证明张应红作假成立。但我会说服法官给我们时间去求证。” 赵闻州似乎很有把握,可迟绯晚还是心里直突突。 这两天,她和沈知凌冷战得很彻底。 自从上回她冲他破罐子破摔地大吵了一架,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又开始玩起了失踪。 迟绯晚觉得他这种行为幼稚而可笑,换做从前,她也许会为此牵肠挂肚,心烦意乱。 可是现在二审在即,她没有那个精力陪沈知凌玩过家家。 扶着孕肚小心翼翼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迟绯晚不慎一脚踩空,身后突然有双温厚的大手握住她的臂膀,赵闻州即使扶住了她,“没事吧?” 迟绯晚摇了摇头,迅速推开他,站稳。 就在这时,前方的百货大厦户外液晶屏出现了新闻采访现场。 沈知凌衣冠楚楚,一身剪裁得体的高订西装,英贵不凡,正面对记者的采访。 “沈先生,听说您最近还在为L梁墨的案件打持久战,有人说,您创业五年扶摇直上,结果对手竟然会是一个来自洛杉矶的律师,对此,您怎么看?” 迟绯晚听了记者的采访,才想起赵闻州也代理了梁墨的案子。 沈知凌和赵闻州,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对手。 “闻州哥。”迟绯晚忍不住抬眸看向赵闻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给梁墨打官司?据我所知,梁墨如今已经身无分文。” 赵闻州不动声色地与迟绯晚对视一眼,想起沈知凌这段时间背地里搞得小动作。 先是跟踪调查他,暗中给陈家通风报信,试图让陈家来控制他的动向,后来又屡屡破坏他在京州拿下的案子,和他作对。 沈知凌想用这种方法打压他,可偏偏他也不是吃素的。 接下梁墨的案子,只是想给沈知凌一个教训。 “我是律师。”赵闻州神色镇定,语气淡淡道,“为苦主讨回公道,是律师的天职。” 赵闻州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看向大屏幕上正侃侃而谈的沈知凌。 犹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沈知凌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寡言少语的清冷穷学生,财气养人,如今他举手投足已经俨然是一个大人物的样子。 赵闻州承认,对方有些能力。 但他也有手段。 他扶了扶眼镜,沉声道,“小晚,你和沈知凌最近闹别扭了?” 迟绯晚一愣,错开目光,“没有,我们……我们关系很好。” “关系好?” 赵闻州笑了笑,看着她苍白羸弱的脸,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鬓角,“别骗我了,你的脸上明明写着,你过得不快乐。” 迟绯晚触电般后退一步,“闻州哥,请自重。” “抱歉。”赵闻州有些怅然若失道,“我只是情不自禁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小晚,你还记得吗?” “记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沉静,坚定而又有力量,“怎么会不记得呢?只不过,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想来,心里早已平静。” 如果七年前的她,是小太阳,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轮圆月,同样明亮却不刺眼,清冷又温润,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 但赵闻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听见她说,想起那些过往,内心很平静的时候,他的心却在绞痛着。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明过去的这七年,他一直很正常,他以为最先走出这段感情的人是他才对。 当初她纠缠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厌烦,现在她彻底放下了他,他又觉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