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拿着帕子给女儿擦汗,扫了关月梨一眼,语气冷淡,“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把东西交给老秦么?” “沈总,这个积木结构复杂,老秦不见得会拼,刚好我以前有拼过这款积木,可以教教星奈……” 关月梨笑容甜美,落落大方。 可她越是急于表现,就越是错漏百出。 沈知凌盯她看了半晌,清冷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冷笑。 他本来很怕麻烦,真的不想处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情。 但,他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好,你留下来。” 关月梨心里一喜,“沈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星奈相处的……” 沈知凌却将女儿抱了起来,伸手拍掉小姑娘脚心上残留的沙土,“奈奈,中午日头大,进屋吧,爸爸陪你玩数独游戏。” 说着,他停下脚步,扭头冲关月梨吩咐,“那你就幸苦一点,去那边的沙丘上把城堡拼好,一下午能完成吗?” 关月梨顿时噎住,“沈总,您是让我一个人在那儿拼?” 沈知凌看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有什么问题?你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拼积木吗?” 关月梨:“……” 关月梨气得要死,却哑巴吃黄连,只能咽下委屈…… 下午五点钟,日头西斜,迟绯晚在二楼露台上小憩了一下午,终于醒了,这里视野好,一抬头就能将楼下的景观一览无余。 “王妈,那是谁?” “好像是先生的秘书,来给奈奈小姐拼积木玩的。” 沙丘上,一个年轻女孩正狼狈地坐在沙子上拼积木,衣服汗湿了,妆也花了,太阳晒得她面红耳赤,好不狼狈。 迟绯晚闻言皱眉,“来多久了?” “中午来的,拼了有四五个小时了。”王妈撇撇嘴,给豪门当保姆,经历的多了,她身上自带雷达。 总感觉那秘书不像好人。 “给她倒杯水吧。” 迟绯晚也当过实习生,流过血,流过汗。 不论是什么工种、岗位,在她眼里都应该被平等得对待。 “再切个果盘招待一下,毕竟她只是秘书,给老板的女儿拼积木这种事,不属于工作范畴,不该觉得理所当然。” 王妈撇撇嘴,不大乐意,“太太,您心眼真好,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秘书怪怪的,年轻貌美,大老远跑这儿来给老板孩子拼积木?到底是被叫来的,还是自己巴巴地送上门来的?” 迟绯晚语塞。 王妈的话,听着像在点她。 不过,不管怎样,起码人家兢兢业业给奈奈拼了四五个小时的积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妈,尊重劳动人民。”她冲保姆眨了眨眼,温柔地笑了笑。 见迟绯晚坚持,王妈只好不情不愿去给关月梨倒了水,切了冰镇西瓜端过去。 关月梨原本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心里又气又懊悔,见保姆端来了冰水和西瓜招待她,心里的那丝懊恼顿时又烟消云散。 “谢谢。” 她接过西瓜,淑女地啃了一口,心里甜丝丝的。 关月梨以为保姆是沈知凌喊来的,以为那个男人只是表面上在磋磨她,心里还是怜香惜玉的。 况且,像沈知凌这种有身份有家庭的男人,大都闷骚矜持。 欲擒故纵,享受这种你追我赶的戏码也不奇怪。 她年轻有资本,偏就不信还赢不了一个黄脸婆。 “妈咪,你看,关姐姐给我拼了一个这么大的积木城堡!” 小星奈站在沙丘上,冲着身后喊。 关月梨一愣,她在这儿顶着太阳蒙头干了四个多小时,到这会儿才知道,那位神秘的沈太太竟然在家。 她转过身,想要看看这位被沈总娇藏的妻子究竟是何模样,一回头,就撞进了迟绯晚那双沉静黝黑的眼眸里。 这个女人,她见过。 上周在公司,总裁办,关月梨那时就已经嫉妒过她的美貌! 原来,她就是沈总的妻子? 关月梨原本精心打扮一番,来这儿就是想艳压一下迟绯晚的,可是没见到人不说,还被迫在这儿干了四个小时苦力。 这会儿蓬头垢面,一身汗臭,沈太太却不施脂粉,清冷绝丽地出现了…… 把她比到了尘埃里! “外头风大,怎么也不披件衣服?” 沈知凌从屋里出来,将真丝披件裹住女人,从背后搂紧迟绯晚。 迟绯晚一笑,“太阳晒了一下午,挺暖和的。诶,她是谁啊?” 她朝关月梨的方向努了努嘴。 明明已经从王妈那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却还是明知故问。 “秘书。” 沈知凌连看都没看关月梨一眼,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她来给星奈搭积木的,工作已经完成,我这就让她下班。” “资本家。”迟绯晚吐槽了一声,递了张纸巾给关月梨,礼貌道,“擦擦汗吧,谢谢你,幸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尽管已经努力维持笑容,可关月梨实在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