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门派之后,滟月明一把拽住就要回自己院子的空觉飞,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御风将人带往了师父所在的院落。 悬圃山上只有两峰,远看像是一个犄角。师门内就这么几个人,所以一般都管师父江万里所在的峰唤作右峰,而师叔江海平修行的山峰叫做左峰。 只是江师叔常年带着小师姐驻守北境,所以左峰一般情况下其实是没有人的。滟月明同样也是一回门派,就拽着空觉飞飞向了右峰上面。 清水派的门内建设和清水派这个名字同样的简陋,无论是师父还是徒弟,都只是在山上各处无人的院落中随便找一个当作自己的居所,甚至东西都是现成的,无需再建。 而江万里就住在山头的一个僻静院落里,此时已经能看到小院中缓缓升起的炊烟。 “别躲了,师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虽然你一直嘴硬不肯入门。“ 滟月明一把将空觉飞推进了院门,院子里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家常菜,被江万里用灵气维持依旧保持在了刚出锅的状态。 江万里正安安稳稳的坐在矮桌旁边,一手拉着身侧的见白汀,慈爱的询问着今天的经历。 噫?师父在这里,里面做菜的人是谁? 正当两人疑惑间,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小厨房内出现,正是之前说要再次下山的大师兄。 “师兄?你还在啊!”滟月明有些惊讶的问。 “什么叫我还在?说的好像我要走了一样。”大师兄笑骂了一句,将手中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上。 “别杵着了,坐下吃饭。” “哦哦。” 几个人无言的吃了一顿饭,等到差不多都吃完了之后。见白汀直接倒在了师父的膝盖上沉沉睡去,小脸吃的通红,刚刚就属她吃的最多。 江万里凭空扯出一张绒毯盖在了见白汀身上,这才抬眼看向对面的三个徒弟。 “那只讹兽不用管,悬圃山并没有限制他人出入的规矩。月明,你有一个熟人来昆仑了,三百年前的熟人。” “熟人?”滟月明仔细回想了一下,能找来这里,还是三百年前的熟人的就只有那个被自己放在天上的那个男人。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见不见随你。”江万里说着,挥袖拂过桌面,原本的残汤剩菜瞬间消失,桌面上又变得光洁如新。 “那我去?还是不去啊?” 滟月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在场最靠谱的大师兄身上。 “可别看我,师父都说了,随你。”大师兄顺手掏出来了一袋瓜子摊在干净的桌面上,很是熟练的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不过三师妹啊,下次遇到这种一看就麻烦事缠身的人,直接就可以跑的远远的,这人要是缠上你的,以后有的你烦的。“ “那我不去?“滟月明试探着说。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麻烦缠身的人一般情况下都身怀巨大的机缘,一旦这人扛过了数不清的麻烦,那就必定是修行之路上走的越来越远的人之一,值得一交。“ “啊,那我去?“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大师兄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认真开口”我的意思是说,对于这种人,不应该离得太近。离的太近会受这种人的因果反噬,反受其害。“ “所以是要我若即若离忽远忽近?“滟月明恍然大悟的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失本心的情况下明哲保身。这样既可以让人念着你的好,还可以不被这人身上的麻烦影响。“ 大师兄一套一套的说着,听的一旁的空觉飞不自觉的嘴角微抽,只觉得这样的教法有些不大对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还活着么?“ “活着,还可以再看看。“大师兄继续不急不忙的嗑瓜子,”命不硬,来不了我们这个地方,师父也不会特意提醒你有人来了。“ “说起来大师兄你之前不是说要继续下山游历的么?”滟月明有些好奇的问。 大师兄神色一僵,随后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腰间挂着的玉坠。 “是要走的,这不是这两天你二师兄闭关,师父过两天又要去办事,我得留下来照看一下么?“ “师父又要离开?“ “嗯,有些事要处理。“江万里见几个徒弟嗑瓜子嗑的欢,索性直接摆出一套茶具,只不过茶壶里面装着的并不是什么上好佳茗,只不过是山上煮开的白水。 “有些事……“大师兄一边嗑瓜子一边嘟囔着,面色不是很好,”师父你要是不行就别逞强,实在不行就退位让贤,这个掌门换我来做,。“ “把你能的。“江万里伸手直接赏了大师兄一个脑瓜崩,大师兄想躲却直接被自家师父压在那里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个力道十足的脑瓜崩。 “师父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滟月明抱着茶杯问道。 “归期不定,不过无需担心。“松开对大弟子的压制,江万里的视线看向了空觉飞。 空觉飞自从进入院子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尽力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当下也是在低头躲避着江万里的视线。 “你的剑拿出来我看看。“ 空觉飞没有动,但是一直被他背在身后的长剑却在江万里手指微动间飞出,悬停在了桌面上方,配合着桌面上的茶具瓜子,显得有几分滑稽。 “诶!“ “啧啧啧,这剑不错啊,虽然煅剑手法粗糙了一点,但是胜在用料好啊,这股子味道,怕是淬火的时候用的都是灵泉吧。“ 大师兄在一旁看热闹一样的点评着,视线却直接揶揄的看向了不知何时缩起头来的滟月明。 “是不是啊,三师妹?“ “别说了大师兄,这辈子就造这一把剑了,炼器还是交给小师妹学吧。“滟月明羞愧万分的说着。 “剑不错,剑意也不错。“江万里并没有被弟子们的讨论打搅心神,依旧在认真的点评着。 同样,那边空觉飞虽然之前躲避着江万里的注意,但是此时却还是难免紧张的等待着他的指导,听着江万里的夸赞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