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池飞见裙摆染了血迹,目光诧然,下一瞬冷若冰霜。 她,没想到,景羽竟然有一天会护起她,还会因为她而受伤。 玄天皇略过丁池飞身边,步步走到景羽身边,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小小竖子,也敢在他面前卖弄计谋。 不知死活! 景羽心惊胆颤,不敢直视玄天皇。 玄天皇嘴角冷笑,眼皮耷拉,异常不屑望着景羽,“我记得,自你母亲离世之后,你发过誓,以后都不会求我。 啧,你今日,可是违背了誓言! 是要遭到天谴,肉身不保的程度啊。“ 玄天皇转而面露可怜之色,“我要是没有记错,你下的,可是毒誓,写了誓言纸,画了押的。” 景羽啊景羽,还是太年轻了! 当年趁着他年纪尚小,他略施小计,就把还是孩子的景羽耍的团团转。 最重要的,莫过于在他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立下毒誓。 但如今看来,景羽这竖子,还是太过仁义。 这点仇恨竟在不值钱的真相面前,他毅然倒戈。最后还护起了仇人! “废物!” 玄天皇阴恻恻骂出声,不禁让景羽身子一抖,也彻底点燃丁池飞的怒火。 她一把拉住背后玄天皇的手,识海中自动浮现他的修为。 那是她打不过,抵抗不了的境界——仙圣。 那是到了可以顷刻间就能毁掉一国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她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一个假的玄天皇,有什么资格教训玄天皇子? 一个冒牌的次品,也好意思称是玄天皇子的父亲? 你的脸皮,堪比九重天厚重啊!狐假虎威的......卑劣小人!” 丁池飞放开他的手,缓缓转身对上他的背。 玄天皇被她的话惊得一动不动,景羽愣愣从地上爬起来。 佝偻着身子,满眼都是恐惧,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丝。 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丁池飞有些心疼。 毕竟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尽管两人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 她在想,自己就这样把真相一次次暴露在他面前,对他来讲,是不是太残忍了。 “哥哥。”丁池飞小声喊了他一声,出于某种情义,还是选择疾步走到他身边去搀扶他。 景羽像是看鬼怪一样盯着她,他都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玄天皇是假的。 她从哪里得知?又是怎么确定? 若是她说错了,恐怕要性命不保。 玄天皇是他们的父亲不错,可这些年来,父亲早已不像以前那般仁慈。 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不想面对罢了。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因为圣女,才会性情大变。现如今,丁池飞告诉他,玄天皇是假的...... 景羽再傻,也从以往的那些端倪中,判断出了真相。 丁池飞对上他的眼睛,不过几息,见他很快恢复正常,心里也有了想法。 看来景羽也对面前的玄天皇有过猜忌,只是一直没有过证据证明。 又或者说,他不敢去查,不敢相信。 如今有人突然和他一样,把那些他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不敢暴露的,全部摆在他面后,他反而释然了。 景羽露出苍凉的笑,无奈摇头。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对母亲不念夫妻之情。”景羽语气惨淡。 忆想当年,他的父亲母亲恩爱,曾是玄天人人口中传颂称赞的恩爱夫妻典范。 父亲出访民间,也会带上母亲。 民间成婚的夫妻会向着父亲母亲学习,如何做贤夫良妻。 在盛世之下,管顾好自己的小家。 这样的温馨风气,直到父亲传出和圣女苟合,母亲因此丧命之后,一时之间也变了风向。 景羽少时不了解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圣女就真的这样好,值得他抛妻弃子,还被玄天百姓诟病。也不为所动。 现在,他总算得到了那个一直怀疑,而又不敢相信的结果。 “我少时恨透了圣女,也恨透了父皇。 我以为是圣女破坏了我们的家庭,父皇是一时糊涂,被她迷惑,才会爱上她。 哪怕父皇在母亲重伤病危,不愿救治母亲,我也未曾怀疑过父皇的身份。 可父皇到最后要寻回妹妹,又想要废除,甚至......要杀我! 我都不敢对父皇的身份进一步......” 景羽哽咽,最后他忍下心酸,仰头笑了出来。 “还好,还好!那不是我的父亲,那不是我的父亲。那都不是我父亲做的。哈哈哈哈......“景羽悲喜交加。 眼泪止不住的流,丁池飞竟然也随着他的情绪生起波澜。 现在背后的真相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丁池飞也忍不住直接质问道:“你哑口无言,既不反驳,也不制止我们说。那便承认了自己并非真正的玄天皇!” 丁池飞厉声言问:“真正的玄天皇,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