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淡淡,墨云飘飘。 丁池飞难得在异世头一次失眠。 竹影摇曳,月光盈盈,她独自一人漫步在小石道上,凉风拂面,青丝荡漾,裙摆微扬。 近来的事情细细想来,真是越发的让人迷茫。像是掉进万丈深渊,又遇层层雾霾。 她是怎么也逃不出去,背后暗藏的杀机,让她感受到窒息。 “欸~”丁池飞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呼吸,仰头叹出一口浊气。 良久,闭上的眸子刹那睁开,寒光冷冽。 袖子翻转往身后一甩,人也跟着利落转身。 “景羽!”她看清身后的接住她暗器的人,下意识把他的名字叫出来。 景羽眉梢一挑,扔掉两指间夹住的小球。 好看的薄唇勾起恰当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诡异的光,“啧,你知道我名字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的人已经查到,跟在她身边的那个老头,就是她母亲的人。 “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啊。”景羽负手而立,眼底满是嘲讽。 丁池飞眉头紧皱,蜷起了手。 “怎么,你这副表情,是那老头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选择护你吗?” 景羽揶揄道。 丁池飞下意识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白米饭为什么会护她,是因为她是她母亲唯一留下的血脉。 他是遵守母亲的嘱托才会用命护她。 可如今,为什么景羽这话中的意思,好像还有更深一层的…… “无耻小儿!你父皇若是知道你连自己的妹妹都残杀,那个位置,他会传给你吗?” “就算传给你,天下人会认同一个残杀手足,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帝皇吗?” 白米饭突然从丁池飞身后出现,出言打断两人各自的心思。 丁池飞回眸,见他向他们大步走来,随即侧身拱手“师父。” 白米饭径直走到两人中间,隔开两人。 在丁池飞看不到的地方,白米饭藏在袖口中的手一直在抖着,面上在尽力维持冷静,让两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暗藏之下的惊颤,终究是会被风打破真相。 袖口飞掀起的一隅,让人察觉老者的不安。 丁池飞敛眸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欲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前方的迷雾更加浓烈,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知归途。 如果她不是玄天皇的女儿,不是玄天唯一皇子异母同父的妹妹,母亲不是神域的人。 是不是她就可以过得普通一些? 可这里是修仙界啊! 弱肉强食,她要是没有这些身份的把持,想要在这样的世界好好生存,恐怕更加艰难吧? 她自嘲一笑,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她,怎么会想这些事情。 身前,白米饭和景羽双双对视,风色萧萧。 景羽鼻间轻嗤:“用不着这样紧张,没有比她自己届时发现真相,来的更加刺激。” 别看这个护法如今一把年纪,还被白恩伤过身骨子。 两人要是打起来,他还是未必能赢得了他。 白恩,是他的护法。特殊的是两人从小就在一起,感情很深。 名义上两人是主仆关系,实际算的上是兄弟。 听到景羽的话,白米饭和丁池飞两人心中一颤。 白米饭袖中的手越发收的紧,景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总会有一天会查到真相。 哪怕他极力隐藏。那件事对他来说是死守的秘密,在上面那些知道实情的人呢? 他们会死守? 白米饭眸光浑浊,身心俱疲。 “呦!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到这里抓虫子吃?” 白泽闲庭信步,抬手拨开竹林间一枝斜生的竹枝。 一席月牙锦衣出现在三人面前,眼睛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物。 三人齐齐看向他,眉头紧锁。 丁池飞:平日不是都穿跳大神的衣服吗?怎么到了夜间还与众不同了。 “你在这做什么?”丁池飞问,这么晚了白泽也失眠? 白泽扫了一眼景羽,歪了歪脑袋,一边回答丁池飞,“抓蚊子。” 三人:…… 白泽:“顺道,来找我的好兄弟。” 丁池飞疑惑不解,“你,兄弟?” 大晚上的,出来找兄弟? 奇奇怪怪。 白泽笑笑,是啊,来找兄弟。 四人心思各异,霎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场面再度寂静下来,气氛略显凝重。 “嗯?白恩?”就在四人各自沉思之际,又有一人出现。 今晚真是大团聚的好日子。 丁池飞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同时被惊到。 这声音......好熟悉!白泽?嗯?两个白泽? 不,不对,现在出现的,才是真正的白泽。 那另外一个…… 丁池飞瞪大了眼睛,随即有些好奇上下打量被叫白恩的人,又细细观察兄弟二人。 反观景羽,一副不在意,像是早就知道。丁池飞抿唇,心中不好的预感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