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修远和萧琳的订婚宴在即,只是,牧家和顾家却都看不出几分喜色。 萧琳近来整个人越发憔悴,而且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她在芭蕾舞团的表现也不是很好,排练时几次出现失误,引来了指导老师的不满以及舞团许多人的指指点点。 她如今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如果顾尽欢的话就能xxx……” 萧琳听到也只能咬牙忍着,只是心中的不满越发强烈。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惦记那个“黑天鹅”,明明就是个“假公主”。 萧琳是为了成为芭蕾舞团的下一个首席而来的,可是本以为在获得牧修远的推荐以及顾家和牧家作为后台后,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就让舞团推选她来接任首席,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如今在舞团里,几个能跳独舞的女舞者和萧琳的水平都相差无几,舞团又迟迟没有定下新的首席考核的人选,所以有心争首席的不止萧琳一个。 那个接替了顾尽欢跳黑天鹅的舞者最近越发活跃起来,在舞团里渐渐比萧琳更受欢迎,而萧琳原本刚进舞团时靠着柔顺体贴的模样积攒下来的好人缘,却在最近一个月里因为屡屡失误而被消耗了不少。 萧琳心里愈发焦虑,在排练中途休息时一度躲进卫生间里干呕不止,直到水流声渐止,望着镜子里精神不佳的那张脸,萧琳的手搭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渐渐攥紧了洗手台的边缘。 —————— 订婚宴当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又不见下雨,牧庭月本来有些不大乐意在这种天出门,顾尽欢却神神秘秘地冲他笑了笑。 “去嘛,请你去看好戏啊?” “看好戏”三个字让牧庭月一度梦回初见面时看得那场“捉奸”大戏,不禁眼前一亮,满眼期待地问道,“这次看什么?” 顾尽欢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这次不给你剧透了,去看就是了。” 今天顾尽欢穿了湖蓝色的无袖旗袍,缎面上绣着几株君子兰,外面搭上一件纯白的貂绒披肩,长发整齐地挽起,发髻斜插着一根白玉的簪子,端坐在轮椅上,颇有几分民国时期的古典韵味。 牧庭月陪着她也穿了一身白色的立领中山装,几枝墨竹缀在衣摆上,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两人到了酒店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牧父见他们两个依然还像上一次见时一样亲密,心里放心了不少。 牧母不屑地瞥了一眼牧庭月,又带着几分隐隐的怨恨看着顾尽欢,冷哼了一声继续接待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 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场入座,距离订婚宴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顾尽欢算准时机扫了一眼准备室的方向,跟牧庭月低头耳语几句后便叫一旁的侍应生推她离开。 在前往洗手间的路上,顾尽欢与刚换好衣服出来的牧修远碰个正着,看到一身旗袍的顾尽欢时,牧修远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尽欢……可以跟我聊聊吗?” “牧修远,马上就要开始你的订婚宴了,你确定要现在聊聊吗?” 牧修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却在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执着,顾尽欢叹了口气,挥手让侍应生先回避。 “好了,你说吧。” 牧修远没有立刻接话,却是直接走过来推起轮椅,把顾尽欢推进了他刚刚出来的休息室里。 “牧修远!你要干什么?!” 顾尽欢抓着轮椅扶手一副紧张且有些生气的样子,牧修远叹了口气,进屋后便默默与她拉开距离,只是视线依然放在顾尽欢身上没有移开。 “别紧张,我只是……感觉很久没有跟你单独相处了。” 牧修远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尽欢娇艳的容颜,恍惚间觉得现在的顾尽欢似乎与记忆里的那个清冷孤傲的身影相比已经变了许多。 是因为嫁给了牧庭月吗? 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 牧修远一直不言语,顾尽欢被他盯得久了,最终不得不率先开口道,“修远,事到如今你不能再多伤害一个女孩子了。” “……你是在为萧琳说话吗?” 顾尽欢点了点头,“我和萧琳是一码事,你和萧琳是另一码事。你以前从不曾给予过我除了婚约以外的任何承诺,而我最近也渐渐意识到,我们之间确实如你对萧琳所言的那样,只有一个约定好的婚约,却从未曾像个真正的情侣一样相处过。但你既然给了萧琳爱情,现在她对你死心塌地,你别再辜负了她的感情了。” 牧修远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带着悲伤的表情苦笑着问道,“所以你觉得现在和牧庭月之间就是爱情了吗?尽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明知道因为牧庭月的存在我妈一直是怎么对我的,我知道这件事我有错,但是你怎么能……在放弃了我之后却转而与他坠入爱河呢?” “为什么不能?修远,你以前做不到的事庭月做到了。他愿意安安静静地陪我练琴练五六个小时,从来没有抱怨过乏味无聊,或者嫌我为了练琴而冷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