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阳光依旧热烈地洒在大地上,仿佛要将这一天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 许桑满站在机场大厅内,手里紧紧握着刚刚订好的飞往海州的机票。她的心跳微微加速,因为这次旅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终于,开始登机了。许桑满随着人流缓缓走进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就在她调整坐姿准备安放行李时,不经意间瞥见身旁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一瞬间,他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异,但这种神情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紧接着,他又迅速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仿佛进入了休憩状态。 许桑满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但此时的她满心都是关于祁泠寒的事情,实在无暇去深究这个陌生男人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于是,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即将与祁泠寒相见这件事上。 三十分钟之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和发动机逐渐减弱的轰鸣声,飞机平稳而又安全地降落在了海州机场。 当机舱内的乘客们开始纷纷起身整理行李准备离开时,许桑满也缓缓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犹豫再三之后,却终究没有张开嘴巴说出一个字来。 许桑满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这一系列小动作,她只顾着伸手去拿上方行李架中的背包。 拿到背包之后,便径直朝着飞机舱门走去。 那个男人默默地注视着许桑满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快要走出舱门的那一刻,他才再次将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此时,他的嘴唇轻轻地开合着,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口型分明就是在说:“好久不见……” 可惜的是,许桑满根本就听不到这句话,更无法看到男人脸上那复杂的神情。 此时此刻,位于海州盛意酒店那宽敞明亮且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正端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工作着的祁泠寒,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家主,我有要事向您禀报。”来者正是鹿北安。 祁泠寒微微抬眸,示意鹿北安进来后说道:“进来说吧。” 鹿北安推门而入,走到祁泠寒面前,恭恭敬敬地汇报道:“家主,刚刚得到消息,夫人来到海州了。” 听闻此言,原本快速敲击着电脑键盘的祁泠寒,手指瞬间停顿下来。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中,迅速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与希望之光。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许桑满这次来海州是专程找自己的吗?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鹿北安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刚到不久,夫人大概是四点三十分抵达的。” 然而,就在鹿北安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祁泠寒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 片刻之后,他缓缓将悬在电脑键盘上方的双手重新放回键盘之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着夫人的动向,她想去做什么都由着她,千万不要加以干涉,但务必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是,家主。”鹿北安恭敬地应道,然而敏锐如他,还是瞬间察觉到了家主语气中的异样。 那种不对劲的氛围让他心生疑惑,但他深知自己在家主面前的地位,绝不敢贸然发问,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道:“家主,那我先出去了。” “嗯,出去吧。”祁泠寒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没有丝毫波澜。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小时之后,鹿北安再次踏入了这间办公室。 只见他神色略显紧张,快步走到祁泠寒面前,低头汇报道:“家主,夫人她……她现在就在办公室门外,说是要找您。” 此言一出,原本平静无波的祁泠寒眼中竟陡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仿佛完全没料到许桑满会在此刻出现。 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口问道:“北安,你觉得她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鹿北安闻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惊讶。因为他分明从家主这句看似平常的问话中,听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自嘲与落寞。 这种情绪对于一向威严冷峻的家主来说,实在是太过罕见。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祁泠寒突然嗤笑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某件事情感到无比无奈。 接着,他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吩咐道:“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我这几天都不会来办公室。如果她追问我去了哪里、何时归来,你只管回答不知即可。至于如何说得合情合理,不让她起疑,这点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鹿北安心头虽充满了疑惑,但强烈的敬畏感使得他根本不敢轻易开口询问。怀揣着满心的困惑,他步履沉稳地走出房间,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镇定自若。 面对许桑满,他缓声道:“夫人,家主他近些日子恐怕都不会前来办公室了。此次他莅临海州出差,其主要目的并非在此处,故而这几日他一直身处其他地方忙碌。” 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似乎料到许桑满可能会追问家主何时归来以及具体去向,鹿北安紧接着补充道:“然而,家主并未告知于我他确切的返程时间,亦未透露他此行所前往之地。并且,家主此番出行并未让我随侍左右。” 需知,鹿北安可是祁泠寒身边最为得力的助理,向来不论祁泠寒去往何处,都会将他带在身旁。 可这回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带上他,许桑满不禁心生疑虑,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身为他的贴身助理,他竟不让你跟随同行,这怎么能说得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