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莫小姐截胡了。”助理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截胡?她怎么敢!之前明明已经签了协议! “她出了什么条件?”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听说……是三倍的价格。” 三倍! 莫小姐为了这次展会,还真是下了血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 湛宇轻轻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转头问助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时间紧迫,即使现在重新去找展品,也来不及了。 助理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了,而且……符合要求的展品本来就少,都被各大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珍藏着……” 我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湛宇搂着我的肩膀,低声安慰着我,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即使能找到部分展品,也难以满足那些艺术评论家挑剔的眼光。 他们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主,稍有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是缺斤少两的展览?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这时,会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我抬头望去,只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一身高定礼服,脖子上戴着闪耀的钻石项链,浑身散发着高傲的气场。 是莫小姐。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白小姐,听说你的展品出了点问题?”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别担心,”莫小姐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我会让我的展览成为全场最耀眼的焦点,你的……就当个陪衬吧。”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白小姐,别灰心。” 我猛地回头,看到苏艺术家站在我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苏先生?” “我听说你的展品出了些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展区,“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小姐尖锐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苏艺术家?您也来凑热闹?您那些宝贝疙瘩,舍得拿出来展览?” 她身边的人也跟着附和,言语间满是轻蔑。 我握紧了湛宇的手,感受着他传递给我的力量。 苏艺术家神色不变,淡淡地瞥了莫小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的藏品,自然有我自己的安排。”他转向我,语气温和,“白小姐,请跟我来。” 他带着我走到一个隐蔽的房间,打开保险箱,里面陈列着几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我的呼吸一滞,这些,不正是我苦苦寻觅,却求而不得的珍品吗? ! 它们完美地填补了展览的空缺,甚至提升了整个展览的格调! 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苏先生,这……” “不必多言,”苏艺术家笑了笑,“能为艺术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您!” 有了这些珍品,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然而,还没等我松口气,沈艺术评论家就来了。 他戴着白手套,神情严肃地审视着每一件展品,不时地摇头,嘴里念叨着一些专业术语,我完全听不懂,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满的语气中,我预感事情不妙。 “白小姐,”沈评论家终于开口,语气尖锐,“这些展品,似乎与你提交的展品清单有所出入啊?而且……” 他指着其中一件展品,语气更是不屑,“这件瓷器的釉色,似乎……”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有些黯淡啊。” 湛宇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沈评论家审视的目光。 “沈先生,关于这件瓷器……”“沈先生,关于这件瓷器,”我语气平静,指着那抹被评论家称为“暗淡”的釉色,“这并非工艺上的瑕疵,而是北宋汝窑特有的天青色,它并非一味的亮丽,而是一种含蓄内敛的美。您看,”我将瓷器微微转动,让光线从不同角度照射,“在不同光线下,它的颜色会呈现出微妙的变化,如同雨过天晴的清晨,天空泛起的淡淡青色,这正是汝窑的精髓所在。” 沈评论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再次仔细端详着瓷器,原本轻蔑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没说话,又转向另一件展品,指着其上的纹饰,语气依旧带着质疑:“这花纹,未免太过繁复,显得有些俗气。”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件展品并非追求简洁明快之风,而是体现了晚唐时期华丽繁复的审美风格。您看这些缠枝牡丹,层层叠叠,象征着富贵吉祥,而牡丹花瓣上的金线勾勒,更是增添了一份皇家气派,这在当时可是极为珍贵的工艺。” 我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细节,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