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娃,放牛娃...” 乡间田野,响起一众孩子们童言无忌的嬉笑声。 此时正有着一位满脸泥泞的孩童,牵着一头牛牛从一处农家院子中走出。 看模样,她很显然不是这户人家的。 正如童歌所说的一样,她只是一个帮人放牛的小娃娃。 周围的小孩像是见怪不怪,或者说是日常娱乐一般,在见到一人一牛经过时都会天真烂漫的喊一声放牛娃。 虽然大家都是差不多大,十一、二岁的模样,但完全不影响他们那高亢的声音在村子外回荡。 对此,牵着牛绳浑身脏兮兮的孩童没有过多理会,只是默默地牵着牛牛离开了。 就仿佛她根本毫不在意过这些言论,依旧履行自己每天将要执行的工作:放牛。 在远离村子后,放牛娃的步伐好像才放缓许多,然后被牛牛带着她那瘦弱的身躯,前往附近最为肥沃的土地去吃草。 当牛牛吃饱了香甜青草,而放牛娃也是吃了一些野果子,一人一牛又是度过了漫长又悠闲的下午,准备回去时。 远处的村子却早已经升起了熊熊烈火,以及各村民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是山匪的人来到这处村子中开始了掠夺。 而从村子中弥散起的硝烟与喊叫声,放牛娃早就注意到了,可她还是没有怎么理会。 只是默默牵着手上的牛绳,带着牛牛重新返回村子。 一人一牛,在数百位山匪目露凶光地注视下缓缓出现,以及旁若无人的走入村口。 如今,半大不小的村子除了女人需要被拉回山寨外,男人与孩童全都被杀死了。 鲜血与断肢随处可见,更何况还有着上百位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的山匪。 哪怕是一般的成年人见到眼前的场景,都会吓得一阵胆寒,何况是一旁早已经吓得浑身发颤的女人了。 可众人眼前的放牛娃却是不管不顾,独自行走在如今已经半染鲜血的村道上。 山匪带队的老大,提着开山刀疑惑的挑了挑眉,“她是...” “她啊,一个放牛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是哪个村落的人,反正不是本地的人就是了。”这时一个手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之所以他会这么肯定眼前人不是这个村落的,那是因为他们上一次洗劫村落时,就见过一次面或是听说过了。 或许是他们那时早早的离开了,碰巧没有遇见吧,不过这次这个放牛娃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望着放牛娃打算还牛,可如今那家人都死了还怎么归还。 带队的老大顿时表现出一脸的仁慈,说道:“那就杀了吧,省的她在流亡于各个村落...” 正所谓,早死早超生,将来投个好人家。 而且他们的行动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放过可能会暴露上寨的行踪。 听到老大这话,一旁的小弟们当即点头表示同意,而得到命令的那人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拿起刀走向如今已经来到女主人身旁的娃娃面前。 虽然雇佣她的那家男主人已经不在了,但起码女主人还在,并且她还伸出自己泥泞的小手,想要讨要这最后的工钱,三枚铜钱。 就在大汉提着钢刀,虎背熊腰的身影来到放牛娃的背后时,一道长叹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唉...何必呢,好好的掠夺你们的东西就得了,为什么打那小娃娃的注意?” 不知何时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在提刀大汉的旁边。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刚提刀警戒时却怎么都握不住。 就仿佛是身体在对抗着主观意识的控制,自主避免发生更严重的情况。 “你,你小子是谁?看这装扮难道说...”带队的老大看到白衣人影,当即浑身一颤,就连手中的刀一时间都有些握不稳了。 来人很有可能是一位修道的仙人,不是他们这些会些武功的凡夫俗子能够对付的。 而且自家山寨中就有着数位当家是修道的仙家,他最清楚这些人的恐怖了。 面对身后瞬息万变的情况,放牛娃只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伸出泥泞的小手,嘴里念叨着:“钱,钱...” 可如今村姑的家当早已经被洗劫一空,哪怕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哪还有钱去支付放牛娃的工钱。 望着眼前泪流满面使劲摇着头的女主人,放牛娃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的收回伸出去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的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就连牛牛她都没有带上,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单保且满是污垢的衣服,脚上套着由自己拿牛草编织的草鞋,缓缓地朝村外走去。 见到放牛娃走开,苏毅没有理会这些早已经紧张得汗流浃背的山匪,而是眉头微皱的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子一前一后,远离了死寂的村落,走向满是未知的林间小道。 至于村子当中的山匪与村民,苏毅根本就没有理会过,哪怕是动动嘴巴就能救人或是一个念头就杀死他们。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考虑,或许对他来说动一个念头都嫌累吧,更何况动嘴皮子呢。 看着放牛娃所前进的方向,苏毅若有所思的说道:“放牛娃,你这是要去哪里?前面可是万丈悬崖...” 放牛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或者说她本就知道前面就是悬崖。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径直走出了森林,她双眼坚定的看着不远处悬崖,然后迎着崖壁上的强风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 最后,她在咬牙切齿地走了好一会,这才凭借自己那瘦小的身体,艰难地站在了悬崖边。 望着下方被一片片白云笼罩,看着很是暖和与柔软,就好似一张看不到边际的床铺。 此时,放牛娃的泥泞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然后首次出声道:“大哥哥,你说下边是不是有着一张大床,一张能让我好好睡上一觉的大床?” 透过厚重的云层,苏毅只看到了下方的树林、石子以及各种迅猛的野兽。 “大床吗?或许吧,但你只可能睡一次然后就永远不能在醒过来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话,放牛娃依旧是保持着脸上的开心笑容,点头道:“一次也好,一次也好。” 呢喃的说完后,她就张开了双臂、闭上双眼的向前扑去,真就如她自己所的一样,这样子的松软,她能睡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