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断咬牙切齿地招了下手,“过来。”
“…我不要。”喻白惊恐地摇摇脑袋,他感觉陆断的样子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那你就打算穿你身上这破衣服在大街上站着?赶紧上车。”
“…那你别凶我,我就上。”
“呵,我目前为止哪句话凶你了?”
“你明明哪句都很凶……”
喻白隔着一辆车,猫捉老鼠似的很没底气地跟陆断对峙,声音不大,气势也无,偏偏能让陆断一度十分无语。
“行,我不跟你算账,咱们回家,你不是要给叔叔阿姨收拾房间?”陆断暂缓了语气。
他变脸太快,喻白狐疑地瞅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眨巴着泪眼抿唇问:“真的吗?”
“嗯。”
“那,那你别骗我,我只是和姜姜来看看的。”喻白怂的不行,还不忘解释一句。
陆断又“嗯”。
喻白这才慢吞吞地上了车,毕竟他也不想被人围观。
陆断把人哄住了,深吸一口气,上车发动车子,径直回家,一路没说话,车内气氛莫名凝重。
直到到了地下停车场,喻白的小心脏始终紧张的悬着,他眼皮一直在跳,似有若无的危机感始终包围着他。
“到了。”
陆断已经下了车,但喻白的手还抓在车门的卡扣上犹豫。
陆断却没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从外面打开车门,弯腰把人拎了出来。
“哎”喻白被抓着手臂和衣领,吭吭唧唧地挣扎了几下,结果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陆断抗到肩头,打了下屁股。
他瞬间就老实了,蔫头耷脑地红了半截身子。
陆断怎么还拍人屁股啊,他他他……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喻白闷声闷气地说,柔软的嗓音仿佛带着潮意。
陆断冷笑,“放你下来?然后你打算满停车场跟我玩捉迷藏?”
喻白被堵得没话说了,就这么被抗到了电梯门口脚才落地,被陆断推了进去。
还好电梯里没其他人。
“你现在还有一分钟想想待会儿怎么跟我说。”陆断用力摁了下电梯按钮。
喻白吸了下鼻子,有点委屈,眼圈红红,“你不是说不算账了吗?”
“假的。”陆断咧嘴笑,笑意不达眼底。
电梯到了,陆断抓着喻白的手腕把人带回家。到门口鞋都没顾得上换,直接将人扔到了沙发上。
喻白惊慌失措地要跑,又被陆断拉回来用双手圈住,结实有力的手臂挡在喻白两侧,让人无处可逃。
摆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想亲昵主人,却被陆断吓得没敢靠近,竖着耳朵警惕地蹲在旁边。
陆断一点一点地俯身靠近喻白,眯了下眼,语气危险,“我昨天是不是说过,不让你去那种地方。”
“是,”喻白垂着脑袋不敢看人,声音很小,“但是我,我……”
完蛋,他狡辩不出来。
“你?你都干了什么?”陆断一只膝盖抵在喻白腿边,身体还克制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低垂着眼,语气不冷不热,听起来却莫名瘆人,“跟我发消息说实验课晚点?”
“晚饭和朋友在食堂吃?”
“放我鸽子?”
“然后背着我去gay吧?”
“我看你是想去‘吃’顿好的,是吗?”
陆断忽然低头靠得更近,在他颈侧嗅了一下,偏头在喻白耳侧冷笑,“还喷香水。”
他说着,伸手拨开一点喻白本就有点乱了的外套前襟,指尖在露出来的羽毛边缘轻轻弹了两下,羽毛下面,白嫩的皮肉隔着一层蕾丝隐约可见。
陆断的眼底隐隐发红,“蕾丝,羽毛,挺性感。”
“行啊喻白,我看你是要去吃人啊。”
他克制而颤抖地收回手,在他耳边笑得凉飕飕的。
这呆子就没想过穿成这样无形中暗示了那些成年人什么?
但凡换个人,去了就他妈是等着被吃的。
喻白被他的呼吸接连扫过,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往一侧缩缩,嗓音添了点哭腔,“…不是,我是好奇才去的。”
“好奇。”陆断点了下头,身体后撤坐到茶几上,胸口起伏,神色难辨分不出喜怒。
这和他以往发火的态度不太一样,喻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陆断……”
“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去了,真的,陆断哥哥……”
陆断冷静了几秒,被他湿漉漉的泪眼一看,软乎乎的嗓音一喊,骤然泄了火,空落落的,心里生出几分茫然。
按在茶几边缘的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他想质问的话都问完了,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
有点生气,有点嫉妒,要说发火他也发了,还是觉得胸口沉闷。
没名没分的,更没立场。
很憋屈。
还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强行把喻白身上那碍眼的衣服扒了,再换上他自己的衣服,让人浑身上下都沾染他的气息和味道吗?
陆断觉得自己真是下午在酒吧呆魔障了,居然有这种想法。
“去洗澡。”他闭了下眼,手指着浴室,“把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洗干净,衣服换了。”
喻白瞅着他,小心地挪挪屁股,忙不迭跑进卧室拿衣服,然后钻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出来,陆断还坐在沙发上,鞋已经换了,给他准备的拖鞋也放在浴室门口,沙发整理过,地扫过,茶几也清理干净了,上面只放了那副红黑配色的拳套。
陆断坐在沙发上,看着拳套,好像在发呆一样。
喻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你不生气了嘛?”
“嗯。”陆断看了半天喻白送他的礼物,已然熄火了,冷静后声音压得极低,“我凭什么生气。”
喻白没听清,“什么?”
陆断却站起身,“没什么,上楼吧。”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不能让喻白继续把他当成哥哥。
而是一个可能会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的男人,有各种情绪也有欲。望的男人。
毕竟是第一次开窍尝到了喜欢的滋味,陆断目标明确,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当什么狗屁“哥哥”。
否则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他想约束人,但凡小呆子硬着脾气说一句“你凭什么管我”,他都会哑口无言。
光是想想那种情况,就令他憋屈的要死。
杜绝,必须杜绝!
…
喻白跟陆断一起倒楼上收拾房间,其实要整理的东西很少,卫生打扫一下,床单被套换一下,换下来的洗干净晾好。
再没什么别的事了。
喻白收拾浴室的时候,陆断眼睛一瞟看到了某个沐浴露,“你在家也用这个?”
还是那玫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