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濋也愣了瞬间。 莫须有? 这个是什么罪名,也许有,也许没有,这样的罪名能让人信服吗? 赵桓坐在城楼上,看着城外闹哄哄的一幕,笑着道:“舅舅尽管去,赵构既然介入这样的叩阙,就要承担后果。” “身为皇室子弟,不想着报效朝廷,不想着为皇兄分忧,反而想压朕一头,攫取名望分一杯羹,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王宗濋躬身道:“臣领命!” 说完,王宗濋转身下城楼去了,要准备下抓捕赵构,以及后续抓捕的事情。 诸多的资料,都是殿前司搜集,王宗濋要全部记下。 城外依旧闹哄哄,云集的士大夫和权贵豪绅却陆续的退场,不愿意再掺和。 皇帝不露面,而是一个一个的抓人,没有人真扛得住朝廷的调查,尤其是大宋的风流雅士权贵。 李纲看着王宗濋离去,欲言又止。 好半晌后,他实在忍不住,正色道:“臣听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官家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康王。” “他日,是否会用莫须有罪名处置其他人,亦或是栽赃臣子呢?” “臣不是怀疑官家,更不是质疑,只是有些事情做了后,就打破了底线,不合适。” 李纲拱手道:“请官家明鉴。” 杨时作为理学家,倡导格物致知,他的学术思想对后世的王阳明都起到了极大启发。 杨时说道:“官家,臣认为做人做事当至诚。不论是官家,亦或是臣民百姓,都应该如此。老臣也赞同首辅的话,违心之事不能去做。” 赵桓没有正面回答,笑道:“李公、杨公,你们认为治国,当用霸道、王道,还是诡道呢?” 李纲回答道:“臣认为当以王道行事,堂堂正正才是皇者之道。” 杨时正色道:“官家是想说,汉家治国以霸、王道杂之吗?老臣认为不妥,皇者当以中庸之道行事。” “中庸之道,即仁者爱人,施仁政,使民有家产,安居乐业。夫民者邦之本也,一失其心,财本摇也……” 洋洋洒洒的话,阐述着杨时所推崇的中庸思想。 赵桓听得头大。 学术上的争论,他不擅长,争起来也没完没了。 赵桓摇头道:“李公、杨公的话,各有道理。只不过,朕认为皇帝没有什么霸道、王道和诡道,乃至于中庸之道。” “实用才是大道!” “在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手段。对付特殊的人,需要特殊的安排。” “治国,因时因地而异。治人,因人因事而论。” “简而言之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而不是皓首穷经,按照某一种道理来贯彻。” “回到赵构的事情本身上来,他为什么叩阙请愿呢?是莫须有的认为,朕处置了大相国寺,大宋要亡国了。” “朕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他,也是对他的保护。” “否则事情闹大了,赵构陷入囹圄,乃至于搅动风雨让大宋真的元气大伤,岂不是不利于朝廷不利于大宋吗?” 赵桓笑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办法。” 李纲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官家诡辩。” 杨时捋着胡须,感慨道:“官家不去做学术,实在是可惜了。” 赵桓摇头道:“朕不是做学术的料,,不过朕以莫须的罪名处置赵构,仅仅是他适合这样的罪名。” 李纲心中腹诽。 莫须有的罪名,怎么就适合康王了呢?难道赵构曾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付人。 杨时也一样疑惑。 两人相视一望,最终却偃旗息鼓,因为皇帝已经安排了,再说不处置康王,也让皇帝难堪。 赵桓岔开话题,笑说道:“你们说叩阙请愿的人,在我们抓了多少人后,会大规模的散去?” 杨时摇头道:“臣不知道。” 李纲说道:“臣不知道,不过臣认为,总该有一些固执的人会坚持。” 赵桓说道:“朕认为,不会有人坚持的,且看着吧。等拿下了赵构,朕会开始加速抓人了,隔一会儿就抓一个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 王宗濋带着禁军出城,来到赵构的身边,开口道:“康王殿下,朝廷接到检举,说你出使金国期间,曾和金人达成协议,要促成大宋投降金人。身为大宋的王爷,一心卖国,着实不应该,请牢房走一趟吧。” “我没有!” 赵构顿时急了,高声道:“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王宗濋说道:“你出使金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朝堂议事又一心一意求和,怎么解释这事儿呢?” 赵构顿时怒了,急切道:“这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我要见皇兄,我绝不接受莫须有的栽赃。” 王宗濋开口道:“到底有没有,去了牢房中再慢慢解释。” “来人,带走!” 士兵上前制住赵构,不顾赵构的反对,夹起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