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府。 赵楷背着手来回踱步,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之前几个月,赵楷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不理政务,尽力让自己低调。 现如今皇帝狂妄自负,给了赵楷浑水摸鱼的机会。 在赵楷等待时,一名内侍走进来,行礼道:“王爷,康王来访。” “请!” 赵楷吩咐一声,重新坐下。 没过多久,赵构眉宇间带着笑容来了,行礼道:“三哥。” 赵楷眼神热切,问道:“九弟,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听说有无数的士人要请愿,闹起来没有。” “闹大了。” 赵构眉飞色舞,点头道:“东京四方的百姓,以及太学的太学生,加上城内的豪绅权贵都已经介入,且正在云集。我看了朝中的情况,朝中似乎也有人要介入。” “好,好!” 赵楷眼神激动,咬牙道:“可惜,咱们不能亲自去。如果亲自去煽动,代表所有人去请愿,该是多好的事儿。” 赵构说道:“三哥身份尊贵,自然不适合请愿。” “以咱们这位官家的强硬姿态,无数人请愿,他必定会铁血镇压。” “一旦士人请愿,官家镇压太学生,镇压百姓,造成流血伤亡,事情就失控了。” “就算被他强力镇压收场,接下来迁都离开东京,半路上再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更加无法收场。” 赵楷点了点头,问道:“你康王府的产业,卖了多少钱?” 赵构说道:“我康王府穷,也就五间店铺和六座宅子,一共卖了一百八十万两白银。” “目前店铺的价钱跌了超过六成,宅子的价格为了尽快脱手则是跌了七成。” “为了尽快回笼钱财,我的损失太大了。” 赵构脸上满是痛苦。 迁都一事,对他康王府也有很大的影响。 赵楷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姿态,点头道:“郓王府的产业更多,为了全部甩出去,还有以两成价格甩出去的。” “截止目前,一共回笼了八百万两银子。” “迁都临近,能甩出去就不错。万一真的迁都洛阳,东京城就废了。” “有了这八百万两白银,以咱们的身份在洛阳,能购置更多的产业。” “如果父皇能夺权,咱们又回到东京城,就不需要再低调,原价把产业买回来就是,反正不会亏。” 赵楷眼神期待,嘱咐道:“九弟,咱们这一趟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赵构自信道:“保证没问题。” “报!” 恰在此时,有一名侍从急匆匆走进来,到赵楷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楷神色欣喜,起身道:“九弟,走,咱们去看热闹。” 赵构问道:“看什么热闹?” 赵楷回答道:“刚接到消息,户部尚书聂昌带着百姓、太学生和士绅,一起往宣德门去了,要在皇城外请愿。” 赵构感慨道:“这个聂昌,真是一块硬骨头。” 赵楷捋着颌下短须,笑道:“早些年,聂昌就以刚直胆大而闻名,不惧权贵,不惧豪绅。” “如今他担任户部尚书,主管着朝廷的开销用度。” “在东京城,靠着四面八方的运河,能转运天下物资来供应朝廷。” “去了洛阳,聂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站在他的身份去反对,那也是很正常的。” “要说急,他最急。” 赵构点了点头,和赵楷离开郓王府,一路来到宣德门附近的一处酒楼中,远远看着宣德门外的请愿队伍。 为首的赫然是聂昌。 聂昌身穿官袍,手持笏板,一副慨然赴死的姿态,举起右手笏板,高声道:“停止迁都,不去洛阳。” “停止迁都,不去洛阳。” 乌泱泱的太学生、百姓和豪绅权贵喊话。 太学生心怀热血,也更单纯,很多都是被煽动来的。 百姓则是从众,因为本能的不愿意迁都,担心去洛阳的路上家破人亡。 豪绅权贵则是不愿意离开,因为东京不再是帝都,变成普通的粮食转运点,他们手中的资源也就废掉。 数千上万人云集,一路来到宣德门外,高声呼喊,到最后直接静坐。 除此外,也有人去敲响了登闻鼓。 鼓声传入宫中,宣德门外的消息也传入宫中,传到了赵桓的耳中。 赵桓正在吃饭,听到消息也不在意,根本没去管。 黄经却一脸担心模样,说道:“官家,外面闹得不成样子了,是否抽调殿前司的禁军去镇压?” “不管!” 赵桓言简意赅吩咐。 黄经很担心,见赵桓镇定自若,却只能等着。 赵桓吃完饭后也不慌,喝着茶看着书,这时候有内侍进入,行礼道:“官家,太上皇来了。说是太上皇得知了迁都的消息,以死相逼才来到皇城。” 赵桓吩咐道:“让父皇进来。” 看守龙德宫的士兵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私欲,而且人多了消息就控制不住。 毕竟钱财能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