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沐浴完回来阮棠已经靠在床上了,一旁的烛火跳动,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淡黄的光晕中,慵懒又柔和。 凌州忍不住放轻了脚步,阮棠看了一日的账簿,眼睛有些疼,便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凌州轻轻在一旁靠下,身子侧对着她,手臂撑着头,目光一点点描绘她的面容,从饱额头,到眉毛再到眼睛,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最后停在她唇瓣上,头一点点俯下,轻轻贴在她唇上。 并不敢用力,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生怕吵醒她。 阮棠就在这时候忽然睁开眼睛,眼睛嘴角都是笑意:“偷亲我啊?” 凌州被抓包本是有些窘的,可她说话时唇瓣轻轻蹭到他的,又像是得到了回应,贴住她的唇瓣,再也舍不得松开。 …… 第二日阮棠醒得有些晚,倒不是她犯懒,实在是昨晚那个吻搞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闭上眼睛都是他眼尾发红气息紊乱的模样。 凌州这个老实人最近好像有些开窍,尤其到了晚上。 就那么薄薄的一层裘衣,稍微靠近点她都能感觉到他腹肌的纹理。 她也顶着很大压力的。 一偏头看到凌州还躺着,他今天倒是难得没有出去练剑。 不过,比起她像是被吸光了精气,凌州气色倒是还好,不像一夜未眠。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你说呢?” 凌州这三个字说得委屈巴巴又意味深长。 阮棠想起昨晚那个气喘吁吁差点发生什么的吻,假装淡定地偏过头。 “饿了,用早膳吧。”阮棠觉得她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尴尬。 “……” 他饿了很久了。 一大早上聊个天聊得浑身火热,两个人脸都是红的。 阮棠现在都担心自己先忍不住。 美色诱人呐。 但现在还不行,她得替爹爹报了仇,把阮家的危机解除了。 还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 一瞬间阮棠又涌起了斗志。 想起来了,她今日还要见客户。 用过早膳,阮棠像是后面有人追似的出了门,飞星小跑着才跟上。 她也要学**禹三过家门不入,让自己忙碌起来。 阮棠见完客户想着是现在回家呢还是再巡家铺子,正想着呢便碰到了一个熟人。 她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姜夫人!”阮棠盈盈行了一礼。 回来之后倒是见过两面,都是在宴席上。 不过,比起那两次的春风满面,现在的姜夫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不过,即便是有些憔悴姜夫人也依旧高贵得体,仪态极好。 美人便是迟暮也是美人。 姜衡的好样貌倒是随了姜夫人。 “我这里存的茶还是你当年爱喝的。”姜夫人笑道。 “哦,那我要尝尝了。”阮棠进了姜夫人的包厢。 飞星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外面。 “棠棠,衡儿病了,病得很重。”姜夫人语气有些无奈。 “夫人该去请大夫,告诉我没用,我可不会救人。”阮棠轻轻笑了笑道。 “衡儿是为了你才这样的。”阮棠的态度让姜夫人有些不喜。 衡儿那日在阮家门口冻了一整日,她派人去的时候他人都要冻僵了。 不止耽误了去刺史府的狩猎邀请,连赴任的日子也耽误了。 “姜夫人,”阮棠放下手中的茶,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若是要兴师问罪那就找错人了,当年可是你们姜家不做人。” “当年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虽然退了亲,可我们姜家这些年也帮了你。”姜夫人道。 确切地说,若不是阮老爷子的恩情,她对这门亲事是一直不太满意的。 衡儿走仕途就不能娶一个对他没有帮助的商户之女。 后来她父亲去世,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阮棠是守不住阮家的,姜家若是为她出头,只怕连姜家也会牵连其中。 她想给儿子退婚的念头更加坚定。 当时那个情况,只有她找阮棠谈。 可她尚未开口,阮棠便猜出了她的来意,更没想到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竟然冷静的说出那番话。 她说她可以退亲,但姜家要答应她三个要求,否则,她要整个云阳城都知道姜家背信弃义,欺负一个孤女。 舆论虽不是刀,但却能杀人于无形。 将来不止姜父的仕途,连姜衡的仕途都会受影响。 为了退婚,她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帮我?”阮棠冷笑:“当年可是你上杆子要帮我的,而且,你许诺了我不少呢,怎么,想欺我年幼不认账?” “我欺负你?”姜夫人恨她伶牙俐齿,自己说不过她。 她回到云阳便利用舆论逼得宋景扬一家离开阮府,虽然宋景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得不说阮棠手段了得。 “不是吗?”阮棠抬眸扫了她一眼:“我可是遵守当年约定,不见姜衡,不见姜家人,不守约定的是你呀姜夫人!还有,姜夫人的茶一般,我早就不喝了。” “阮棠,算我求你了,去看看衡儿,看他一眼,”姜夫人见阮棠要走,再摆不起谱,着急的也跟着站起来:“大夫说衡儿是心病,怕是要不行了。” 阮棠脚步兀地一顿,低低的冷笑:“关我什么事!” 阮棠脚步才又抬起,被姜夫人拉住了手臂,她跑得跌跌撞撞的,眼泪都出来了:“阮棠,是我对不起你,是姜家对不起你,可衡儿是无辜的,你去看看他,求你了。” 姜夫人要跪下时被阮棠抬手拦住了,冷冷道:“你便是跪死在这里也没用。” 阮棠说完开门离开,姜夫人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晕倒,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住。 出了茶楼阮棠才道:“你告诉她我在这儿?” 飞星摇头急道:“不是,属下不敢。” 上次的事之后他便不敢再自作主张。 “去请孙一白下山一趟。” “可是大小姐不舒服?” 阮棠无语:“你看我像生病的样?让他去姜家一趟。” 飞星为难:“只怕那老头拗得很,不肯诊治。” 前几天才把他绑到山上制药,这两日他才稍稍消气,又让他下山,他肯定不愿。 “绑也要绑来!” “是!” 不过前几日才绑了人家上山,这会儿又绑下山,老头子估计得疯。 “让他好好治,别砸了自己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