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扬就是宋老夫人的心尖尖,听到这话气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朝阮棠冲过去。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哪有半点长辈的气度。 宋老太太力气大得很,杨氏根本拉不住。 凌舟要护住阮棠时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眼见宋老夫人冲到阮棠面前时,阮棠如受惊的小鹿吓得花容失色,朝一旁倒去。 幸好凌舟眼疾手快将人捞进怀里,但实在是太突然二人还是摔倒在地。 只是落地时凌舟将阮棠护在怀里,护住了她的身子。 宋老夫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是拼尽全力朝阮棠扑去的,阮棠突然摔倒,她身体刹不住,直直地朝前冲去,脸朝下跌倒在地。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你的牙……”张嬷嬷大惊失色道。 杨氏也奔到了婆婆面前,看着宋老夫人的满嘴的血,门牙处露个豁子,大惊失色:“母亲!” 宋老夫人下意识去摸,门牙空荡荡的,一嘴的血,气得破口大骂,可惜漏风听不清。 众人正慌乱之时又听到一声娇呼:“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阮棠朝凌舟眨眨眼,示意他晕倒,凌舟虽不屑做戏,但为配合阮棠,还是假作闭眼晕过去。 阮棠抱着晕倒的凌舟眼圈泛红,哭得梨花带雨:“夫君,你昨日为救我中了贼人一刀,你身子尚未好救我做什么,就让祖母打死我算了。” “呜呜呜,夫君,快救救我夫君,他一定是伤到昨日伤口了。” 阮棠说得有鼻子有眼,声泪俱下,让人不得不信啊。 再说,美人落泪可比一脸血污满口污秽的老太太好看多了。 小两口这么登对,可别成了阴阳两隔的苦命鸳鸯。 这边这么大动静,旁边男宾想不注意到都难。 实在是阮棠那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昨日遇刺,夫君替她挡刀,竟还有这事? 阮家这瓜真是越吃越大了,今日这趟真不白来。 这会儿大家都化身断案神探,阮大小姐刚回云城,是谁这么恨她要杀她呢? 有些人已经将目光看向宋二爷了,说实话,他嫌疑最大。 也是巧了,今日这宾客中还真有位郎中,救死扶伤是医者天性,实在看不得有人在他眼前出事。 本着医者仁心,他连忙到凌舟跟前,一把脉,脉息微弱,的确是身受重伤啊。 凌舟在大夫搭上自己脉搏时便调整内息,用龟息之术让自己气息微弱,便是宫中经验最老道的太医也难以察觉。 “大小姐,令婿的确是受了重伤,内里受损,需得百年的老参熬汤灌下,待醒了之后再慢慢调养,便是如此,只怕也要影响寿数。”郎中惋惜道。 “夫君,都是我害了你!”阮棠抱着凌舟,哭的几乎要晕死过去。 一滴泪落到凌舟脸颊上,热泪滚烫得像是穿过皮肤灼烫到他的心,他竟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 他是不是演得太过,她信以为真了? 他身体好得很,绝对能陪她到白首地。 “大夫,求你一定救活我夫君,我们府里正好有百年人参,青溪,快去取来。” “大小姐,库房里的那几支百年人参都被老夫人拿到她院里了。”青溪唯唯诺诺道。 声音不大,但绝对能让在场的人听到。 “那快去祖母院里拿,祖母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阮棠急道。 “老夫人院里的人凶得很,平日里便是一盘糕点都舍不得给小姐,哪里舍得人参!”青溪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 宋老夫人本来就又疼又气,这会儿听到一个小丫头都敢诋毁自己,又忍不住要发疯。 阮棠绝美的容颜凄美又决绝:“祖母,那人参是我外祖留下的,是给阮家人保命的,求你拿出来救救我夫君,日后我再买来孝敬你老人家。” 宋老夫人的确把人参鹿茸这些贵重的药材都收尽自己院里,但她是悄悄做的,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宣之于众,老脸真是丢尽了。 大家看向哭天抹泪含糊不清骂人的宋老夫人,心中也有了计较。 若不是她喊打喊杀的,人家郎君也不至于为救夫人旧伤复发。 现在人命关天,她偷了阮家的人参竟不肯拿出来,这老太太真是黑心肝啊。 阮家大小姐素来娇蛮不肯服软,如今哭成这样是真伤心到极致了。 妇人们到底是心软,一时间真入了戏,阮家大小姐太可怜了,小小年纪死了爹娘,好不容易招个夫婿又替她挡刀命不久矣,真是命苦。 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烂肝的,害得好好的一对壁人要阴阳两隔。 “老夫人,这可是救命的人参,你就拿出来救人吧。” “阮大小姐可是你嫡亲的孙女,你忍心看她守寡不成。” “是呀,这本就是阮家的东西。” …… 宋老夫人听着那些妇人的话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才好,可偏偏她牙齿疼,疼得她格外的清醒。 恨恨地指着阮棠,漏风的牙齿不知道说些什么。 阮棠才不管她说什么,大喜道:“孙女多谢祖母,青溪快去取人参,祖母她同意了,飞星,抱姑爷回海棠院,有劳郎中陪我走一趟为夫君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