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于屋顶、持刀沉稳的中年男子,正是谢家之中,除了谢霸之外,唯一能驾驭兵息之术的绝世高手——谢七刀。 江湖传言,他的刀法冠绝谢家,虽身居高位,却对家族事务漠不关心,一心沉迷于刀法的极致境界。 此番竟被大家长请动出山,实属罕见。 而那位手提禅杖、身姿瘦高的男子,其身份更是令人咋舌。 在苏暮雨崛起之前,他才是暗河蛛影杀手团的首领,更是苏家首屈一指的高手——苏喆。 昔日天血河一役,他以一己之力斩杀九十六名顶尖高手,虽因此留下暗疾,但今日被大家长派遣至此,其战力定不容小觑。 “真是好大的阵仗!” 百里筠秋心中暗叹,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激发了她前所未有的斗志。 她轻挥玉手,远处地面上的破风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发出阵阵嗡鸣,随即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落入她的掌心之中。 正当气氛骤然紧绷,几乎凝固之际,无踪蓦然轻叹一声,打破了沉寂。 “琅琊王果真是智计无双,百晓堂的情报亦是非同凡响,精准至极。” 话音未落,两道凌厉的剑芒划破长空,与苏喆、谢七刀二人形成对峙之势。 无踪随即朗声吩咐:“师父、师叔,那二人便交由你们应付了。” 言罢,他又向着宋燕回等人微微侧首,示意他们先行撤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尤其是大家长,更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百里筠秋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还好,我有一个师弟,号称‘风华难测’,我还有一个朋友,号称‘天下百晓’。” 听闻此言,大家长也意识到局势已非他们所能掌控。 既然天启城的琅琊王已联手剑心冢,仅凭他们目前的实力,无异于螳臂当车。 “若你们仅有如此,那还是留在这里吧。”大家长突然发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百里筠秋心头一紧,银牙暗咬,心中暗骂:‘有什么底牌难道就不能一次性都亮出来吗?怎么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动一下?’ 她猛然转身,目光如炬,只见又有两股不明势力加入了战局。 其中一路,她竟颇为熟悉——领头的瘦高男子与那位花衣男子,正是昔日乾东城一战中现身的天外天护法。 无法、无天。 他们身后跟着的三位长老,最弱都已在自在地境沉浸多年,实力不容小觑。 另一路则更为神秘,五人皆着夜行衣,黑巾蒙面,青铜面具遮挡了面容,身份成谜,只知绝非等闲之辈。 这无疑是大家长所保留的最后杀招,却也让百里筠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像今日这般,被逼至绝境,无处可退。 “大家长,我记得我与你说过,那个人,我们要活的。” 无法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同时投去一抹略带不满的目光。 他的话语所指,正是被宋燕回和尹落霞搀扶在中间的叶鼎之。 闻言,大家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森寒的光芒,冷冷回应:“你是瞎了吗?没看到我暗河的子弟被伤得如此惨烈?” 无法这才将视线转向那些重伤倒地的蛛影十二肖,口中发出轻微的咂舌声,随后冷冷吐出二字:“废物。” “你!” 这二字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暗河众人的怒火。 不仅是大家长,连苏烬灰等三人也是怒火中烧。 暗河虽内部复杂,但对外却是一条心,岂容外人如此欺凌? 面对即将失控的局面,那群黑衣人中的首领及时发声。 他冷声喝止:“我们聚于此地,可不是为了自乱阵脚,给人看笑话的!” “一群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老鼠,有什么可看的?” 无法不屑地撇了撇嘴,言语间满是轻蔑,再次激怒了五位黑衣人。 他们怒目圆睁,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无天站在无法身旁,也不由得后退两步,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大家长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么快就被看穿了?真是无趣,果然君子是装不了小人的。” 那“无天”苦笑摇头,随即双袖鼓胀,内力爆发,瞬间将外衣撕裂。 同时,一张面皮也随风飘落,露出一张平凡中透着不凡的脸庞。 说他平凡,是因相貌并非多么俊逸非凡,比起叶鼎之或百里东君确有不及; 但言其不凡,则在于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非池中之物所能及,那份洒脱自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便装得出来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真正的无法又在何处?!” 无天猛然间怒意与惊愕交织,质问脱口而出。 这一路的同行,竟让他未曾察觉身旁的无法竟是假冒之人。 仅凭对方这等手段,即便是深夜无声中取其首级,他也恐难以及时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