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昌河话音落下,伴读太监心中大骇,而青王则是面露狂喜之色。 他猛地推开伴读太监,上前两步,目光炯炯地盯着苏昌河:“这么说,这个任务,你们已经接下了?” “提魂殿下的命令,我们怎敢不从?大家长与三位家主已经在路上了。” 苏昌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也隐约透露出对提魂殿权威的淡淡不屑。 青王闻之,心中暗自欢喜,但这份喜悦尚未蔓延开来,苏昌河的下一句话便如冷水浇头。 “三官有言在先,无论百里筠秋是生是死,任务均算作完成。至于报酬,我此刻便需带走。” 青王脸色骤变,急切追问:“若是你等拿了钱财却未能如愿以偿,又当如何处置?” “如何?” 苏昌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腕轻轻一扬,一柄匕首犹如闪电般激射而出,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伴读太监虽迅速反应,挥剑试图拦截,却仍慢了一步。 只见匕首紧贴青王耳畔呼啸而过,留下一丝凉意与几缕断发在空中飘散。 “那便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匕首最终“叮”的一声嵌入墙壁,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你应当知晓,我们一旦出手,必将引发严重后果。因此,这次行动,只此一次,无论成功与否,你明白吗?” 苏昌河语带寒意地抛下话语,随即决然转身,步伐坚定地迈向门外,只留下一句清晰的回响。 “我将在天启逗留两日,届时期望如数取银。” 言罢,他的身影已悄然不见,无从寻觅。 侍立于旁的伴读太监连忙追出,目光急切地在空旷中搜寻,却只捕捉到一缕散去的微风,无奈只得折返室内。 “他……真的走了?” 青王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忐忑,他微微探出头,模样全然失却了往日的威严与从容。 伴读太监暗自摇头,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轻轻点头以应。 得此确认,青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一片狼藉。 而另一边,正当青王陷入惊魂未定之时,浊清大监正被紧急召往御书房的路上。 与此同时,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悄然离宫,稳稳停驻在了学堂之外。 巧合抑或是命运的捉弄,刚从学堂急步而出的萧若风与雷梦杀,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直接挡住了去路。 面对那装饰有神鸟大风旗的华丽马车——萧氏皇族的荣耀象征,二人皆是无法回避。 他们只能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是宫中来人。”雷梦杀眉头微蹙,旋即目光锁定于一位身着紫靴的年轻太监自华贵马车中步出。 “李公公?”雷梦杀迅速辨认出这位在御书房随侍的太监。 其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五大监,此番突然造访学堂,显然非同小可,让人不禁揣测太安帝的意图。 李公公上前,先是对萧若风行了恭敬之礼,雷梦杀亦连忙回礼以示尊重。 萧若风面带询问之色,问道:“李公公此来,可是有父皇的旨意?” “正是,陛下特召祭酒先生入宫觐见。”李公公的声音沉稳而缓慢,透露出事情的不寻常。 萧若风与雷梦杀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心中皆泛起涟漪。 学堂虽隶属朝廷,但自李先生接任祭酒以来,他始终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从未涉足朝堂,更未参与任何官方庆典。 而今,太安帝突然召见,其背后深意,令人费解。 “父皇召见师父,可有提及所为何事?”萧若风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 李公公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随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们身后,似有所察。 “行了,你们就别问了,有什么事情就去做,我和李公公走一趟。” 此时,李先生的声音传来,他缓步而来,身旁伴随着那位神秘老人。 “祭酒先生,久违了。”李公公再次行礼,目光在老人身上稍作停留。 他心中暗自思量,联想到琅琊王归来的种种迹象,已有了几分猜测。 “无需多礼,我们这就启程。” 李先生言简意赅,随即以一股无形之力轻轻推开李公公,径自坐上了马车的前室,准备驾车。 “陛下只召见了李先生一人。”李公公试图阻止,但语气中已显无力。 李先生轻笑一声,轻轻一震,便让李公公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随后他悠然自得地抓起缰绳。 “上来吧。”李先生向老人发出邀请,后者笑着应允,踏上了马车,言语间满是豁达与风趣。 “能得学堂李先生亲自驾车,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哈哈。” “今日,你不仅能乘坐我的马车,更将面见北离之主。” 李先生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对即将踏入的皇宫并无多少敬意,只是淡淡说道:“说起来,我也许久未踏足那片宫墙之内了。” 言罢,他轻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留下李公公一人在后快步跟随,却又不敢过于接近,场面略显滑稽。 目送马车渐行渐远,萧若风的面色愈发凝重,心中思绪万千,难以捉摸。 “学堂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雷梦杀在一旁沉声叹道,语气中透露出对现状的深深忧虑。 李先生,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其存在本身便是帝王心中难以拔除的刺。 而学堂内,更是收容了诸如百里筠秋这样的镇西侯府千金,她的不羁与张扬,无疑为学堂增添了几分不安定的因素。 然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近日来,学堂的决策更是让太安帝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百里东君,镇西侯府的独苗,其身份之敏感,不言而喻。 镇西侯府之于太安帝,犹如昔日的叶家,甚至其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令人瞩目的是,学堂竟还接纳了叶鼎之——那个昔日将军府的遗孤,叶羽的第四子。 他的出现,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加之他身为南诀剑仙雨生魔的传人,这份复杂的背景,让太安帝怎能不心生忌惮? 总而言之,如今的学堂,已不再是那个他所需要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