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柠一个抬腿,将萧淮整个人重重地踹了出去。 “嘭!” 萧淮对岁柠并未设防,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眼看岁柠摇摇晃晃的又要动手,萧淮无奈只能率先点了岁柠的睡穴。 清晨。 太阳初升,天际边的云朵因此染上了一抹淡红色的朝晖。 和煦的阳光,穿透东宫的窗棂斜射进寝殿中,洒落在萧淮那略带潮红的脸上。 萧淮抓紧被褥,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呼吸急促,鬓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脸颊处的红润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萧淮垂下眼眸,脑海里满是梦中旖旎的画面。 暧昧的灯光,不合时宜的床榻,逾矩的动作,还有那不应该出现的人…… 自那天岁柠醉酒过后,他就已经连续几天做了那种……极度荒唐的梦。 起初,他羞愤欲死。 他不能,也不该对岁柠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 她应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怎么能这般亵渎她?! 但梦境却并不受他控制,以至于这几天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岁柠。 再一次陷入梦境,萧淮无奈又羞恼,开始有些自暴自弃。 甚至开始贪婪的幻想,或许……岁柠能接受他呢? 此念头一出,萧淮心中的妄念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知道,他与岁柠之间相差太远了。 岁柠知道他的全部,甚至可以说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而他对岁柠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萧淮颇为烦躁的起身下床,让人备水沐浴。 福公公伺候萧淮,自然清楚他的一切情况,如今见到萧淮撤掉的被子、沐浴用的凉水,内心早已波澜不惊了。 只是脸上的姨母笑,彰显着福公公此刻不错的心情。 萧淮沐浴结束后,福公公上前问道:“殿下,今天是上元节,您准备穿哪一套衣服?” 听福公公提及上元节,萧淮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岁柠早就约好了上元节要一起去看灯会的。 这几天因为那梦的缘故,心里一直乱糟糟的,竟把正事给忘了! 看着眼前几套崭新的衣袍,萧淮开始纠结起来。 这套月白色的圆领广袖锦袍,清新淡雅,但穿起来会不会显得有些木讷? 这套绛红色的阔袖蟒纹袍,颜色艳丽显眼,但不知会不会过于阴柔? 这套玄色的金线竹交颈长衫,上面绣有岁柠喜爱的竹子,但是否会略显老气? 萧淮眉头皱在一起,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第一次觉得选择衣服是如此的困难。 “福公公,你觉得本宫穿哪件衣服更加合适?” 福公公颇有眼色的回道:“这几件衣服是绣娘新赶制的,殿下气宇轩昂、相貌俊朗,这些都是极适合的。” “不过老奴方才在来的路上,听岁柠姑娘院子里的丫鬟提过一嘴,岁柠姑娘准备穿月白色的墨竹长裙。” 闻言,萧淮当即便做好了决定,“那就这套吧。” 夜幕降临。 萧淮换上那身玄色的金线竹交颈长衫,颇为紧张的站在岁柠的院门口等待着。 不一会儿,便见岁柠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墨竹长裙,踏着月光眉眼含笑的向他缓缓走来,清冷出尘,恍若月中仙子。 这一刻萧淮想明白了。 他从不是忸怩之人,既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那便顺势而为。 哪怕岁柠刚开始不接受,他也可以等,一直等到岁柠看到他的那一天。 上元灯节。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市中,数千盏明灯在街边高高挂起,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此刻连漫天星辰都比之不及。 其中人潮涌动,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贩夫走卒皆集聚上元灯节,万人空巷。 这热闹的景象,丝毫不亚于上次的除夕夜。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中灯谜即赠花灯!” 听到摊贩的吆喝声,许多年轻男女皆向街边涌去。 岁柠和萧淮也跟着凑热闹走了过去。 只见那悬起的各色灯面上写满了谜语。 猜谜的年轻男女,也纷纷都卯足了劲的开始展示自己的才华。 萧淮看着摊位上的竹影千山灯,一棵翠竹被印在精致透明的琉璃上,在灯光的映衬下美观而雅致。 “姐姐稍等一下。” 岁柠见萧淮跃跃欲试,便站在一旁直接看起了热闹。 但翠竹自古以来便为文人墨客所追捧,所以想要这盏竹影千山灯的人并不在少数。 只见这盏灯的谜面为‘青山北望,此间千古民风淳厚,白水东瞻,斯地几分仙气钟灵’。 众人皆议论纷纷,但都没有说出对的谜底。 萧淮略微思索一番后,开口答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 这只灯笼的谜面是有难度的,因此摊贩的一声叫唤,顿时便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其中不乏有各种羡慕的、嫉妒的目光,但萧淮并不在意,径直向摊贩讨要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