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了一愣:“什么?” 谢今宴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神明信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骇人的话。 宋知了眸子猛地一震,惯常散漫的气质散开,她脚步停下,转头盯着谢今宴紫色的眸子,语气沉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谢今宴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语气平淡地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小事:“我不是祂的眷属却依旧被只赋予了异能。” 甚至是很强大的异能。 宋知了盯着他,眸子里似有风暴在酝酿。 当信仰和力量挂钩,而有人可以不付出丝毫的信仰,却可以获得堪比神明的力量,这到底是神明的偏爱还是更危险的东西,没有人知道。 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宋知了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在她所知道的里面,欺骗之神的眷属大多数获得的异能都是偏向制造幻境或者让人产生幻觉,本质上还是与谎言和欺骗相关。 但谢今宴的不一样,言灵的所言即可成,简直就是欺骗之神最高能力的削弱版。 作为在这个世界的人,谢今宴的思想不可避免地被同化,所以当宋知了提出对他能力的设想时,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 但宋知了这个外来者并不这么觉得。 她觉得谢今宴完全有媲美欺骗之神的能力。 精神力等级出生就是A, 他强大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这能力偏偏是只赋予的,而赋予的却是并不信仰只的人。 神明不会无缘无故地选择一个人来赋予与祂相仿的能力。 或者说得再大胆一点,宋知了觉得,这不是在赋予能力, 而是在选中继承者。 宋知了并不知道欺骗之神为什么会选中谢今宴,但她知道谢今宴应该是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不对劲。 他知道自己所拥有力量的强大,知道没有信仰却被神明赋予能力是多么地“特殊”。 同样也知道这份“特殊”的致命性。 如果只是力量强大,那可以说是天赋好。 但如果不信仰祂却依然被赋予祂强大的异能,那就是异类,是众矢之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宋知了从来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分一毫。 这说明谢今宴瞒得很好,甚至可能是从来没有和人提及过。 但他现在告诉了她。 “为什么告诉我。”她问。 谢今宴眸子微垂,直直地对上了宋知了的视线。 他没有立马开口。 短暂地沉默过后,宋知了听到他说:“我也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然而她很快意识到,谢今宴的语调很空。 就好像站在万丈悬崖处看着下面的云层,稍有不慎就会坠落下去。 他的状态不对。 宋知了原本还要继续问的话被咽了回去,她开始观察谢今宴的状态。 她不是没有发觉,谢今宴不仅对世界的厌恶感很重,而且他好像从来没有欲望。 人总会有想要的东西,不外乎于钱财,地位,权力... 宋知了虽然自诩很佛,但她也有自己的欲望。 比如赚钱租房子,比如要找到另外三个崽。 但谢今宴没有。 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激起他的情绪。 被人追捧他直接让人接近不了,独来独往也从不分给其他人注意力。 从来没有听到他提过朋友,甚至连家人都没有。 他自己的情绪也淡得几乎没有。 谢今宴给宋知了的感觉一直是游离的,游离于人群,游离于...这个世界。 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留下他,他也不想为这个世界停留。 他对这个世界的厌恶清晰可见,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依然在拽着他。 那根绳子牵绊着谢今宴,让他抽身不得。 宋知了不知道那根绳子的尽头是什么,但是当谢今宴用那样的语气说出他不知道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感觉绳子要断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 似乎是将她的沉默误认为对自己的警惕,谢今宴又开了口。 “我知道。” 宋知了抿了抿唇。 她能感觉到谢今宴对她没有恶意。 只不过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在现代的时候,宋知了上的高中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室,有一段时间为了躲避班里的那些人,她很喜欢去咨询室里面躲闲。 心里咨询室的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每次她去的时候她都是笑意满满,知道她不是来咨询心理问题,也很大方地把咨询室的床给她睡。 次数多了,两个人也能聊几句。 来咨询室的人实在不多,除了宋知了这个“常客”,一天大门都不会被推开几次。 所以那位老师就心安理得地在摸鱼,她的爱好也很大众,每天沉迷于小说。 只不过她看得时候总会忍不住用专业知识点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