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苏长江和刘庆华离婚的事,苏妍就马不停蹄地找房子、翻盖墙屋、搬家、宣传、收货、设立供货系统、卖货……天天忙忙碌碌的,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等开了学,在学校里又是跳级、两个年级来回穿插听课、设立英语角帮同学们提高英语成绩、学习和体育两手抓、应对大大小小的考试…… …… 等一切走向正轨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11月份。从10月中旬开始,村里就动员大家积极交秋粮,乡里也给了一个来月的时间集中收公粮。 虽说公粮早晚得交,早交也是交,晚交也是交,拖到最后一天也是要交的,这是国家的政策任务,也是硬性指标,不能瞒产瞒交,更不能拒绝执行任务,否则后果不是一个农民能承受的起的。 但是秋季公粮不像夏季公粮那样好交。因为秋季的公粮是玉米,夏季的公粮是小麦。 小麦本身颗粒就小,在夏季热辣辣的太阳下晒两天,麦子里的水分很快就被蒸发掉,等咬起来咯嘣脆的时候就表示已经晒干了。 玉米则不然,本身颗粒比较大,晒起来费的时间长,再加上秋季的天阴晴不定,如果赶上阴雨连绵,别说晒粮了,潮湿的玉米如果保存不当,还有可能发芽、霉烂,农人一季的辛苦就打了水漂。 农人的辛苦还是小事,耽误了交公粮就是大事了,可能会罚款,可能会拘留,还可能会把你承包的土地收回去。 农民没了土地就等于鱼儿没了水,所以没谁愿意拿头和国家机器碰着玩。 …… 每家每户缴纳的公粮数额,是按户口本上的人数和承包的土地数量、常年产量来核算的,乡里分配到各个大队,村里再核算每家每户应缴纳的公粮数。 苏家没有分家时候,苏家所有人的户口,都落在以苏春江为户主的大户口本上。 后来刘庆华与苏长河分别和苏家老院分了家。内部倒是分家了,土地家什也分了,但却一直没去户籍处办理分户的事。 夏天交公粮的时候刘庆华还住在苏家老院的前院,村里通知苏家老院的时候顺便也通知了刘庆华,所以刘庆华直接把粮食给了苏春江和白氏,伙在一起交了公粮。 彼时苏妍已经通过卖蚂蟥干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对她自己这个蝴蝶效应的估算错误,对母女两个的将来又另有打算,所以也没太在乎被苏家老两口打着交公粮的口号,多坑掉的那点粮食。 结果刚进暑假,周晓丽就提前三个月来到了苏家带球逼婚,紧接着刘庆华和苏长江离婚,苏妍母女俩各种忙碌,后来一直忙到苏妍开了学,也没来得及办分户的事。 本来苏妍是打算等放了寒假,她去找苏奎仓开证明,和母亲一起去乡里办分户的事。 但显然有人比她着急。 因为交公粮和分户的事情,苏家老院里已经闹翻了天。 …… 前几天村里会计给苏春江和苏白氏发了交秋粮通知,按的是户口本上的人数核算的,数目并不小,苏家老两口还没发话,大儿媳妇周晓丽就发了疯。 周晓丽挺着个快临产的硕大的肚子,在苏家老院里蹦:“为什么要我们交这么多公粮?土地都分出去了,公粮都摊到我们身上了?就那点地,都交了公粮,我们娘几个吃什么?喝西北风么?” 周晓丽其实也发愁,她嫁过来苏家没有任何表示,没有彩礼没有办酒席,苏长江将她的东西家什从婆家那边拉回来,将她和两个儿子领回来,晚上睡一个被窝里就算结婚了。 她婆家那边的叔伯早就觊觎她和儿子占的房屋田产,又因为她的种种风流韵事,早就想把她赶出去。 她想进的家门进不去,只好瞄上了成天在外面赌博胡混的苏长江。 相比较其他提起裤子誓言就成了屁的男人,苏长江这个厌憎老婆又一心想要个嫡子嫡孙、家里土地还多的人,就成了她待选库里条件最合适的男人。 别看苏长江在苏家偷奸耍滑不正经干活,把所有出力活都甩给老婆刘庆华。在她手里却是个绕指柔,不但家里地里撅着屁股努力干活,还把赢来的钱交给她保管,这对一个赌徒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难得了。 而对付刘庆华那样的老实货,周晓丽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定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不管过程怎样,最后的事实也如了她的意。 苏长江前脚将她接出来,后脚她原来婆家那边的田地房宅,就被虎视眈眈的一帮叔伯侄子们瓜分殆尽。她目前只能靠着苏家的地吃饭,还要养着带来的两个儿子。 本来还窃喜钓到了苏长江,给自己找了个好拿捏的靠头,也算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了爹,将来等她在苏家站稳了脚跟,生下了苏家的长子嫡孙,苏家两个老货的田地财产,将来也会是她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再想法给儿子们置办一份家业,她的计划就算完成了。 没想到人是嫁进来了,户口上却迟迟没能上她的名字,就连苏家的四亩地也被前妻刘庆华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