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那个梦,老常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晚上,他打开电视盒子,在里面搜寻免费电影,年轻的时候老常喜欢史泰龙,洛奇,第一滴血都是他的最爱,这个月他最起码看了十遍史泰龙的电影,要问为什么,也许,史泰龙就是一个使他从命运枷锁里挣脱出来的象征。 老常很久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看电影了,尤其是他曾经心仪过的电影,他用电影艺术作为一种娱乐替代了电视,在常淼淼看来简直是种变革,要知道,老年人都喜欢开着电视,哪怕啥也不干也要开着,从早到晚,那个电视机就好像在唱着独角戏,又像是个生活背景的白噪音,各种节目从早到晚轮番上阵,而它的主人呢,一般只是吃完饭过来看上几眼,就呼呼睡着了,哦,那也算有个助眠功能,常淼淼每天晚上去厕所,三点,每次都听到那电视声伴着鼾声在父母的卧室响起。 这就是人老了的生活常态吧。 想起自己的爷爷,也是这样在电视前一坐一整天,像一盆静止的植物,不与外界交流,常淼淼就觉得电视这个东西,真的是个退化的发明。但是如果作为显示器,来播放电影的话,电视机就是一个伟大的发明,电视盒子用户是常淼淼,费用也是她交,当然观看记录也是与她共享,当她发现父亲老常看了十遍史泰龙系列的时候,就觉得他的人生似乎重启了思考这个程序,当然,也可能只是怀旧,怀念青春,怀念故人,怀念逝去的一切,也许,他开始从只怀念帝都的桎梏中跳脱出来,常淼淼觉得,这算是个好事吧。 但是对于刘建红来说,就没有那么,进步了。 她自从眼睛看不清楚了以后,就更加不喜外出,虽然跳不了广场舞,但却止不住得开始狂刷老年舞蹈视频。她不看电视,说伤眼,但是手机却不放下,哪怕是吃饭,也不再桌子上吃了,每每老王把饭做好,她都说,我看完这个视频就来,但是等到饭都吃完了,她还是坐在窗前,满面堆笑的沉浸在视频里,常淼淼几次火冒三丈,却都被老常拦住,他摇摇头,让她看去吧。给刘建红的饭菜都已经留好,就放在电饭煲里,按着保温插头,等着她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过来吃,老常完成了做饭的任务以后,大概就会去睡一觉,两小时后起来看电影,看完一部就再去做饭,做完饭就接着看史泰龙,在诉讼结束后,两个人的生活似乎又成了没有动力的死水。 不过,不需要担心这点,很快,生活的平静就又会被打破,倔强的刘建方上诉了。 这回与一审不同,一审时候老常是个没有发言权,不能递材料的旁听。刘宇鑫是原告,刘建方,刘建红兄妹都是被告,二审变了,老常也被加入了被告席,这简直正中他下怀,一审把刘建方按在地上摩擦其实还不够,老常坚定地认为,后面再打下去,刘建方都是苟延残喘,改变不了大势,除非他要推翻老常的房产证,要证明这个无效,那就得跟房管局打官司了,这可就是把事情扩大化,刘建方手上的证明只有老娘的遗嘱,根本不足以推翻那房本,但是按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的原则,那还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事儿。 刘建方手里竟然有一份刘建红手写的购房情况说明。 事情复杂了, 诶,猪队友就是猪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