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组织军阵!" "弓弩手呢,都给本王动起来!" 黑色大纛之下,眼瞅着樊龙以命相搏,拦住了千余名降军冲锋的步伐,状若疯癫的奢崇明顿时来了精神,但眸子中却涌现了些许痛苦。 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 对于樊龙的本事,他这位"父王"心中再清楚不过,深知樊龙终日挂在嘴边的"永宁第一勇士"不过是一句妄言。 或许与寻常族人相比,樊龙靠着身材魁梧及心狠手辣,勉强还能配得上一句"悍勇"。 但真正抡起生死搏杀的本事,拿什么与罗乾象,张彤这等真正于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宿将相提并论。 如若不出意外,自己的这位爱婿,怕是回不来了。 "是,梁王!" 听闻奢崇明的吩咐之后,默不作声多时的张彤心中便是一动,转而不假思索的点头应是。 以他的本事,自是能够瞧出此时在战场中状若疯癫的樊龙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难以改写败亡的命运。 而身旁的奢崇明并没有下令大军驰援樊龙,转而抓紧时间维持军阵,命弓弩手严防死守,估摸着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坐视樊龙败亡了。 看来梁王,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快点擂鼓聚将!" "不要耽搁时间!" 虽然这段时间,奢崇明麾下的永宁叛军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兵力早已不值昔日之巅峰,刚刚又因为强攻叙州府,导致大军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奢崇明麾下仍有两万余士卒,一旦站稳脚跟,断然是罗乾象麾下的千余名士卒能够比拟的。 只是官兵们的影子呢? 心中狐疑之下,张彤便不由自主瞧向远处的天际线,眼神很是冷凝。 ... ... "杀!" "杀了他们,我等才能回家!" "后退者,死!" 就在樊龙与罗乾象彼此搏杀的时候,双方麾下的士卒们也是彼此尝试撕破对方的防线,眼中再没有半点侥幸。 顷刻间,犹如实质的杀意和浓郁的血腥味便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此间天地的每一寸角落。 明明大半个月前还彼此相识,乃至于同生共死的永宁狼兵们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死搏杀。 夷人大将罗乾象身着黑铜色的甲胄,手中马刀不断滴落着鲜血,死死盯着不远处正大口喘着粗气的樊龙,脸上满是不屑。 "就这?" 喘息片刻,罗乾象催动胯下的战马,在樊龙有些惊恐的眼神中重新发起了冲锋,其手中马刀不断挥舞,于头顶烈阳的照射下,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今日,他便要以实际行动证明,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永宁第一勇士"。 "罗乾象,休要咄咄逼人!" 望了望后方巍然不动的军阵,自知大势已去的樊龙状若疯癫,心中的血性也被彻底激发。 亏他刚刚还做着将奢崇明取而代之的野望,却不曾想眼下便要身首异处,这世道,实在是造化弄人! 更令他心中绝望的是,后方的奢崇明居然按兵不动,没有半点支援自己的样子。 看样子,这是打算让自己"自生自灭"了。 "保护驸马!" 眼见得罗乾象再度席卷而来,自知命运早已与身旁的樊龙捆绑在一起的亲兵们顿时大惊失色,赶忙举刀试图阻拦罗乾象的步伐,试图为樊龙争取逃窜的时间。 "哼,不自量力!" 对于迎面而来的狼兵,罗乾象眼中没有半点动容和怜悯,配合身旁的亲兵,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其砍倒在地。 "罗乾象!" 随着身旁亲兵不断跌倒在血泊之中,樊龙心中燃起的狠辣和疯狂也在渐渐消失,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杀!" 在罗乾象略有些意外的眼神中,樊龙突然催动胯下的战马,主动发起了冲锋。 咣当! 兵刃碰撞的声音响起,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樊龙只觉臂膀一颤,紧握兵刃的右手迅速失去了知觉,一股钻心的痛楚也是随之涌来。 此时此刻,樊龙方才真切实际的意识到,自己终日宣称的"永宁第一勇士"究竟有多么可笑。 与此同时,死神施加的压力,也令他心中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念头。 "慢着,本驸马愿意.." 噗! 未等樊龙将话说完,便瞧见一道寒芒冲其脖颈而来,使其眼神为之一暗,身体里滚烫的鲜血也随之迅速变冷。 扑通。 失去生机的奢崇明无力于战马上栽倒,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或许在临死之前,樊龙心中仍是充斥着不解,他可是大梁的驸马,身份仅次于梁王奢崇明,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战场上? "速速将樊龙的头颅送至后方马将军手中,并请其即刻出兵!" "今日,便是这奢崇明的枭首之日!" 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樊龙,罗乾象的脸上先是涌现了一抹大仇得报的快感,旋即便朝着身旁的亲兵们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