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吉出去后,李鸿小声问道:“姐夫,你可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此事?” 唐晏成眉头深皱,“陛下,微臣真的不知道是谁。不过可以预见此人肯定不简单,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弄到军械的。” 李鸿担心的也是此点,既然连军械都能轻易弄到,还敢陷害当朝驸马、金吾卫的中郎将,没有背景谁信? 其实唐晏成是有些猜测的,跟他过不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又能想出如此毒计的就更是少之又少,跟一个人的行事风格很像。 这时方吉返回,后边跟着周忠一起进来。 李鸿直接下旨,“周公公,你立即带人跟驸马出城一趟,具体事情可在路上说。朕只有一个要求,把那些物证全部带回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周忠躬身领旨。 唐晏成也连忙告退,与周忠一起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并没有说话。 等走出奉天殿后,唐晏成几句话就把情况说清楚,然后问道:“周公公,你现在能调动多少人手?” 周忠立即道:“拱卫司现在总的在籍人数不足两百,但绝对信得过的也有数十人。” 这意思就是看你要什么人,如果想机密行事那就调心腹前去。 唐晏成道:“不用刻意,多带些人去也好。此事说不定就是拱卫司的第一个大案呢。” 周忠点头表示明白,唐晏成要把这件事办的堂堂正正,不会私下处理,否则很可能会引起李鸿的怀疑。 周忠前去安排,唐晏成则直接出宫来到西安门。 小高和小白带领一队亲卫早就等在这里,唐晏成直接翻身上马。 时间不大,周忠带着四五十人从西腋门出来。 唐晏成一看,这些人里还有几个熟面孔,都是勋贵子弟。尤其是跟在周忠身边的傅盛,身穿拱卫司特制的官服,骑在马上甚是威风。 其他人看起来都很精干,应该是周忠征召的具体办事小校。 傅盛一看到唐晏成马上就要过来打招呼,却被唐晏成用眼神制止。 众目睽睽之下,金吾卫和拱卫司还是要避嫌的好。 唐晏成策马上前迎接,周忠大声道:“唐将军,咱家奉陛下圣旨,随你前去拿赃,还请头前带路。” 唐晏成拱拱手,当先纵马出了西安门,直奔京都西门而去。 …… 此时那个中年百姓站在御史台的大门前,拦住一个刚刚要上值的年轻御史,试探问道:“上官大人,草民有天大的事情要举告,不知该去找谁?” 年轻御史就是一皱眉,心道你一个平头百姓能有什么事情举告?但御史大夫曲康安对百姓举告历来要求严格,不管是否有具体证据,都要认真接待并做好记录。 曲康安已经六十余岁,历仕三朝,去年才刚刚调任御史大夫。也是朝中少有的清正廉明之士,一向嫉恶如仇。 奈何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曲康安也是空有抱负难以施展。但他对御史台内部的要求却十分严厉,谁敢徇私舞弊,罪加一等。 年轻御史只好耐心问道:“你有什么事要举告?” 中年人大声道:“草民举告有人要谋反!” 此话一出,那年轻御史不但没有震惊,反而笑了,“你要举告谁谋反啊?”心里道,还谋反,不会是自己的牛丢了找不到吧? 中年人也明白对方的态度是什么意思,立即大声道:“草民的确发现有人私藏禁品,肯定是要谋反。你要是不受理,俺就去皇宫敲登闻鼓!” 此话一出,年轻御史立即变的严肃起来,此时刚好又有两人进来,也听见了此话。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之前那个年轻御史道:“你随我进来吧。” 中年人跟着几人进入御史台,并在一处偏房里等待。 时间不大,那个年轻御史走了进来,并在桌案后坐定,拿出纸笔,对中年人道:“本官杨德,你可以叫我杨御史。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道:“草民郑大,见过杨御史。” 杨德问道:“你要举告何事,详细说来。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敢诬告,朝廷律法规定是要反坐的。” 郑大身子轻抖,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直接说起来:“是这样的,俺家住在城西郑家庄。家里有薄田几亩,临近一处皇庄。昨夜俺起夜时,看到几个黑影冲着俺家的地走过去。俺以为有人要偷庄稼,于是就拿了一个锄头跟了出去。” 郑大说到这里抬眼看看杨德,也好像在整理思路一般,稍后接着道:“俺跟着那帮人走了一段后,就发现他们竟然在地里挖坑。不过那里不是俺家的地,俺也就没管了。但怕被他们发现,也就一直趴在旁边没有动。” “等那帮人埋好东西后,就听见他们说了几句话,俺才知道他们要谋反。” 杨德问道:“你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郑大舔舔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大声道:“俺听到其中一个人说,这是第一批军械,务必要藏好,后边还会有大量的军械运过来。” 杨德就是一惊,追问道:“你确定听到的是军械?” 郑大慌忙点头,“没错,当时夜深人静的,听的很清楚,他说的就是军械。” 杨德提笔记录,然后让郑大继续说。 郑大看看杨德,继续道:“那人还说了一句话,草民觉得很关键。就是他说等……等……” 杨德一皱眉,“等什么?” 郑大道:“那人说,等驸马起事的时候,这批军械会有大用!” “什么?”杨德噌的站了起来,绕到前边,对郑大道:“你再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 郑大也豁出去了似的,挺了挺胸膛,大声道:“那人说等驸马起事的时候,这批军械会有大用!” “你确定听到的是驸马?” “确定,就是驸马!” 杨德按捺住心里的震惊,回到桌案后将其记录下来。 然后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可知那块地是谁家的吗?” 郑大道:“草民看的不是太清楚,不过应该接近那座皇庄了吧。” “你可知道那座皇庄是谁的?” 郑大道:“草民听村里的里正说过,好像是当朝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