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灯,莫三十七望着眼前跃动的烛火出神,没过多久,一青衣男子便端着药走了进来。 莫三十七面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唇色发白,整个人都没什么血色,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却亮得出奇。 待娄钦言端着药碗走近,莫三十七连忙坐起身给他腾位置,还没说什么就被娄钦言用手指轻敲了一下脑袋。 “动作小心点。” 莫三十七用手捂住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憋闷道:“娄钦言,我好疼哦。” “该。”娄钦言吹凉勺中的药,喂到莫三十七唇边,“你伤口五天内撕裂过三回了,再不注意些,沈骁叫你自个用针线缝起来。” 莫三十七咽下苦涩的药汁,辩解道:“我又不是成心的。第一回是我想起你给的玉佩不见了,我着急。第二回是我想起我的银票不见了,我还是着急。第三回是我想起我的卖身契不见了,我又是着急。” “你从前可是丢什么都面不改色。对了,你留那么多银票做什么?” 莫三十七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有用处。” 莫三十七脸上藏不住事,娄钦言略微思索一番就知道与自己有关,他没有追问,耐心地将这碗药喂完。 待莫三十七乖乖咽下最后一口药,娄钦言从袖口变出一颗糖,拆了糖纸喂进三十七嘴里。 “娄钦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说是这么说,莫三十七舔着嘴里的糖果,心情还是诡异地兴奋起来。 娄钦言笑了笑,无奈道:“我没把你当小孩。三十七,不知为什么,看着你就想对你好。” “你好没道理,哪能不知道为什么?”莫三十七拽着他亲,亲够了兴致勃勃道,“因为你喜欢我。” “说得在理。” 娄钦言没怎么挣扎,没骨头似的靠在莫三十七怀里,等三十七亲完后便将其推倒在床,顺手盖了被。 莫三十七身上的被褥盖得密不透风,他歪着脑袋把眼睛从被子里探出来,弱弱道:“娄钦言,我躺一天了,根本睡不着。” “药里加了点安神的药材,待会就困了。” 娄钦言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睡吧,等伤好了怎样都随你。” 莫三十七皱了皱眉:“你又不陪我一起睡么?” 娄钦言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想起莫三十七睡觉的德行。 这小子就喜欢挤着身体紧紧挨一块,还喜欢到处乱蹭,伤口挤压出血是小事,伤口又裂开的话麻烦就大了。 “你睡觉不老实。” 莫三十七不相信,他眉头皱得更厉害,郁闷道:“我哪里不老实?” 娄钦言俯下身,轻轻趴在三十七的身上,凑过去吻他的唇瓣。 “哪里都不老实,这张嘴最不老实。” 莫三十七睫毛颤了颤,他从被褥中抽出双手,同娄钦言十指相扣,封紧那张主动贴近的嘴唇,两人的呼吸彻底交织在一处。 极致的愉悦中,莫三十七整个人都从伤口的疼痛中剥离开来,彻底沉溺其间。 他确实不太老实,不知不觉间,莫三十七已经熟门熟路地上手解了娄钦言的腰带。 这种事情做了几回后,便已经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事情。 娄钦言推开他,莫三十七伸长手臂揽住娄钦言的腰身,眼眸紧紧盯着那张好看的脸,不愿意撒手。 “简直惯得你。”娄钦言拍了拍他的手,淡淡道,“松手。你再这样不规矩,以后药自己喝。” “可我当初也是这么照顾你的,你就陪我一起睡吧。” “我又没要求过什么,更何况我那时看不见,莫非你也看不见?” 莫三十七连忙闭紧眼睛,忙道:“我看不见了。” 见此,娄钦言起身熄灭所有的烛火,黑暗中,他轻轻握住莫三十七缠满纱布的手,脱掉鞋后翻身上了床榻。 莫三十七心满意足地将人抱进怀里,脑袋刚蹭过去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别乱蹭,闭眼睡觉。” “好。” …… 这样每日禁锢在床上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 莫三十七筋信骨强,皮糙肉实,受伤乃是常有的事情,长年累月的训练,再加上这些年蛊毒的磨练,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寻常人要快上不少。 而娄钦言正相反,他是属于极少受伤的那一类人,一旦受了重伤,躯体的屏障便被打破,于是大病小病接踵而至。 如今莫三十七缠着绷带生龙活虎,娄钦言反倒是感染上了风寒,脸色比莫三十七的还要苍白。 “娄钦言,我还是自己来吧。” 见娄钦言端着药进来,莫三十七不敢再劳累他,连忙接过药碗,单手扶着他在床榻上坐下。 娄钦言淡淡扫莫三十七一眼,这么会的功夫,三十七已经咕噜噜一口气把药喝得一滴不剩。 这效率比他一勺一勺喂要快多了,生个小病还省了不少事,莫三十七都不敢闹他,也不用费心思地哄着。 娄钦言不嫌莫三十七爱闹腾,突然变懂事反倒是叫娄钦言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