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 那维尔原先漂亮的金眸早已失去光彩,变得浑浊不堪。 他虚弱无力到无法感受躯体的存在,那点儿苟延残喘的灵魂随时都会溃散。 那维尔想念着塔斯莱亚。 深深想念着,没日没夜地想念着。 塔斯莱亚越狱后就生死不明,那维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快死了都不能够见到他吗? 那维尔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他不甘心,他现在只想要塔斯莱亚。 面前的一切事物都灰蒙蒙的,那维尔再多不甘心的遐想也就此破灭,他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 如果远古传说真有虫神这样的伟大存在,如果虫神真的在庇护所有虫子虫孙们…… 那么,能不能让他变得幸运一点。 那维尔无比诚恳地祈祷。 啪哒—— 束缚的牢笼——开了。 有一道指引的金光在塔斯莱亚的眼前消散。 塔斯莱亚浑身伤痕地站在门外,厚重的灰尘气味堵塞着他的呼吸。 他听见了,听见了那维尔凄惨的悲鸣。 塔斯莱亚从地上抱起脆弱的雄虫,艰难地挪动步子,逃离了地牢。 时隔多日,那维尔再次感受到新鲜的空气。 他虚弱无力地睁开眼睛,发觉塔斯莱亚正往他嘴里灌血,这一切都像是幻觉,可是那猩红的血液气味是浓郁的,喉咙里的温热触感也是真实的。 那维尔很久没有进食,也没有饮水。 他几乎是贪婪地将那些鲜血咽进了肚子,本就模糊的视线被泪水打湿,一串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那维尔揪住塔斯莱亚的衣角,呜咽着喊雌虫的名字。 “阁下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 作为S级雌虫,塔斯莱亚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但在监狱的时候他的翅翼被硬生生砍断,后来即便是勉强缝合回去,翅翼的恢复能力还是受到了影响。 现在他缝合的伤口裂开、恶化,故而飞不起来。否则他可以带那维尔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不是选择躲起来。 外面一片混乱,虫族内乱不断的同时还有外族入侵。 塔斯莱亚没有找到食物,只能选择给那维尔喝自己的血。 那维尔喝了几口就不愿意再喝,他只觉得喉间的血液是苦涩的,心也是苦涩的。 那维尔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塔斯莱亚说,可此时的他没有力气,只能泪眼朦胧地盯着雌虫的脸看。 塔斯莱亚终究是心软,这一切都是命数,他屈服了,他不再责怪那维尔。 那维尔还活着就好。 塔斯莱亚低头亲吻那维尔的唇瓣,“您好好休息,很快,一切都会好转的。” 那维尔靠在塔斯莱亚的胸膛上,听着他鲜活的心跳,总算是安心下来。 塔斯莱亚身上的伤势已经自动恢复得差不多,他抱紧怀里的那维尔,快步游走在混乱的荒地上。 他走了将近一天才来到了驻扎地。 塔斯莱亚回到了第七军军团的临时避难所,他将那维尔小心翼翼地放进医疗舱。 那维尔泡在透明里的药水里,漂浮的发丝接连不断地缠绕着,白皙的肌肤比先前还要白净,面庞却消瘦了很多。 塔斯莱亚静静地凝视着,眼眸中微微露出一点幽蓝的光,他悄声离开了这里,继续处理外面的混乱。 等那维尔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毫无大碍,饥饿和伤势都一扫而空。 他挣扎着从药水里起来,用力推开头顶的门,他从里面爬了出来。 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虫,那维尔迷茫又无助。 他打开门没看见任何虫,心慌意乱地找了半天,他走到外面从驻扎地的军虫口中问到了塔斯莱亚的下落。 外面的斗争结束了,塔斯莱亚在养伤。 那维尔忧心忡忡地推开门,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医疗舱。 透过透明的玻璃,那维尔紧紧盯着面前那只撑开翅翼的雌虫,那双漂亮的银色翅翼有着无数的伤痕,连接骨头的地方有明显的缝合线。 那维尔感觉浑身发紧,所有的血液都冲着天灵盖涌去,他的手指抠进掌心里,发出无声的闷响,几乎要抠出血来。 “塔斯莱亚……” 蔷薇花的信息素气味顺着流动的空气,顺利钻进了医疗舱。 塔斯莱亚在昏睡中感受到了雄虫的安抚,暴乱的精神海暂时被安抚得平息下来,他钝痛的脑袋总算舒服了些。 那维尔不知道塔斯莱亚什么时候能醒,他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分化的时候没有雌虫给他疏解,他受着折磨硬生生扛过去的。 心爱的雌虫就在里面,他想念雌虫的亲吻,更想获取更多的东西。 塔斯莱亚的虫纹无比滚烫,那种灼烧感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深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玻璃外那维尔的面庞。 那维尔看见塔斯莱亚睁开眼睛,立即激动地凑过去,仔细辨认过塔斯莱亚的口型后。 那维尔无比确认,那是两个字。 ——“进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