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空听到这个毫不犹豫的答案还有些恍惚,他拉着行李箱跟着严子修去了新住处。 两人来回跑了两趟。把电三轮和摆摊要用的存货全都弄去了那边。 严子修新租的房子比学校那边的大一些,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姜空没有多想,拿着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餐桌,那认真劲儿很难不让人喜欢。 严子修忙完手里的活,从冰箱拿了一瓶水给他。 “阿空,喝点水休息一下。” 姜空停下动作往沙发上坐,接过水咕噜噜往肚子里灌,喝完后静静地看着严子修,“我暑假一直住这里,可以吗?” “我没有意见。你帮我干活,我作为老板包吃包住很合理。”严子修抬手摸了摸姜空头顶冒出头的发丝,扎人但不疼。 “不过另外一个房间不是给你的,暑假我妹妹会过来帮忙。” 严子修收回手,认真地盯着他黑沉的眼睛,声音轻轻地说:“姜空,你要和我睡一张床,这样也没关系吗?” 姜空知道严子修又在试探他,他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想逃避和挣扎已经来不及。 姜空硬着头皮回答:“我没关系的。” “那如果我有关系呢?” 严子修双手抱胸,站在姜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那件事我不提你就不提?” “姜空,我给你那么多时间和机会想,你还没有想清楚吗?” “子修我……” 严子修立即打断他,“我只想听肯定的答案。没想清楚就继续想,我不会逼你的。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严子修的格外坦荡使姜空自愧,又有些隐秘的欣喜,他看得明明白白,却像个局外人一般游移不定。 天塌了都还有嘴撑着。 活着装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一个体面。 “那我再想想。” 姜空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五个字。 严子修给气笑了,看着姜空百般纠结的帅脸,又实在放不出什么狠话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天天上赶着来干活,讲话也能好好讲,一到谈情说爱的事情就话不投机半句多。 总不能是真惦记那十块钱一小时的工资吧? 那当初又干嘛把钱都上交? 严子修没再搭理他,回房间收拾床铺和行李箱。 第二天,严子修带姜空去了附近的夜市。他在这边已经租好了摊位,这个暑假不出意外的话就会一直在这边摆。 夜市热闹,尤其现在正值暑假,每天来来往往的游客都很多,一到固定的时间点,人群爆满。 严子修前几天都不够卖的,后面每天多进了点鸭货,不仅卖鸭腿还准备开始卖鸡腿。 两个人忙不过来,严子芸又还没有放暑假。 严子修于是又找了一个临时的小时工。 姜空跟他一起在碳烤炉上烤鸭腿,新来的小时工负责打包和收钱。 夜市人多嘈杂,什么人都有,假装扫二维码却不付钱的人不少,时不时找茬的人也很多。 严子修之前最头疼的就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可夜市人流量固定还密集,最能挣钱。 “老板,快点吧,什么时候能好啊?” 姜空反应很快,手上翻动着鸭腿,头也不抬地怼回去,“您要想吃带血丝的,现在就能好。” 才刚放上去烤就想好,等几分钟是要命吗? “老板,我先来的,你怎么给她了?我等这么久了,什么意思啊?买个鸭腿还看颜值啊?你不能因为那女的漂亮就先给她吧。” 章庆礼貌地笑笑:“帅哥,你刚刚站这问你你又不说话,这位美女先点了鸭腿也付好钱,所以才先给她的。” “我站这不就是排队吗?不就是应该先给我吗?你是客人我是客人?你难道不会多问几遍吗?” 帽子男咄咄逼人那样,拿着手里的羽毛球拍敲旁边折叠棚的架子,非要找个说法。 严子修放下手里的夹子刚想过去说话,姜空抓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一天天已经够烦的了。哪来这么多傻逼? 严子修解决问题的方式太浪费时间了。 这种人最好不要搭理,可堵在前面已经影响别人来买东西了。 姜空从后面绕出去,拍了拍帽子男的肩膀,“来来来,兄弟你过来,我跟你讲讲理。” 甭管帽子男愿不愿意,姜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抓出了人群,语气恶劣地警告他:“不想买就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姜空松开手,见那人顺着混乱的人流离开后,转过身准备回去。 无意识地一瞥,正好撞见旁边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伸手摸前面女孩的屁股。 姜空的身体瞬间被牵引,条件反射人就大步跨过去,一拳挥向男人粗鄙的脸。 几人坐在派出所喝茶。 “警察同志,真是不小心碰着的。我喝醉了都没什么意识,哪能干出这种事情?” “这个小伙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就应该抓他,把他关几天长长记性!” “哎呦呵,见了鬼了。没意识还能弯腰往前面够人家小姑娘呢?没意识还能反应过来躲拳头呢?” 姜空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 民警义正言辞地打断两人的争执:“喝醉不是违法犯罪的借口。” 在警方的调解下,醉酒男子朱某对其个人涉嫌猥亵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其再三向女生道歉,但是未获得谅解。随后,因猥亵他人,朱某被公安处行政拘留五日。 姜空被问完话后就可以直接离开,快走到派出所门口,那名女生追出来感谢他。 姜空停下脚步,盯着那名女生似曾相识的眉眼,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还没想起来个缘由,就只见那女孩冲门口清脆地喊了一声,“妈妈!” 随后飘摇的裙摆从他眼前晃过,女孩像蝴蝶一般扑进花儿香甜的怀抱中。 妈妈…… 那是一张端庄秀丽的脸,挂满暖融融的笑意,给人温暖和安心的感受。 与记忆里歇斯底里、别人口中的疯女人不同,没有了他,果然母亲会变得幸福。 姜空一言不发,视线却跟粘了胶水似的无法离开面前相拥的母女。 一种越坠越深的落寞循着双眼进入沉重的肉身,灌满了心房。 “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