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在衣柜里扒拉来扒拉去，找到了他满意的男女同款衣服，直接塞给江暖： “咱们穿一样的。” 江暖没意见，接过来叮嘱了顾朝阳几句： “最边上那几套都是新的，你先别穿。” 顾朝阳疑惑：“为什么？” “你忘了吗，之前你说申请经费的时候，政委心疼得够呛，这些新衣服带回去，等你出任务的时候穿，到时候就不用去申请经费了，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江暖提醒道。 这会儿不像是几十年后那么富裕，国内发展处处要钱，领导们不管批哪方面的经费，都是算了又算咬着牙答应的。 这几件衣服或许不多，但到底都是值钱的大牌，省下来的钱，也够用到其他需要的地方了。 顾朝阳瞬间懂了。 他和战友出任务的时候，扮成什么身份都有可能，之前也假扮过富家公子甚至归国华侨之类的，那行头上必然就要不同。 尤其那些身份需要出席一些特定场合的时候，身上衣服不但得是新的，还得是一些大牌子。 这种置装经费又必须得花，不但是政委不舍得，就连顾朝阳也想替队里省一些。 听到江暖提醒，顾朝阳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回头划拉了一下，直接把没穿过的全都拨到一边，嘴里还叨叨着，有几个队友身高胖瘦跟他差不多，到时候大家都能穿，就能给政委省一大笔！ 说不定还能借给兄弟队，笑死，到时候那帮小子肯定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等顾朝阳飞快忙活完一看，好家伙，他就给自己剩了几件衣服留着日常穿。 有点心虚地小声问江暖： “舅爷爷舅奶奶，还有姨奶奶他们特意给我买的衣服，我却想都拿回去，留着出任务的时候用，这样算什么？” 江暖想了想道：“算他们有钱？” 顾朝阳：“……” 别说，还怪有道理的。 可不是嘛，之前他觉得自己在萧家又吃又喝的，难得不好意思再要长辈给买的衣服，舅奶奶就说，买这些衣服的价钱，加一起都比不上她首饰盒里随便一件首饰，让顾朝朝喜欢什么尽管说，舅奶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俩人一边换衣服一边嘀嘀咕咕，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萧明川就是见不得小两口闲着，非得站在门口催道： “还去不去了？不去我自己走了。” “来了来了。”俩人赶紧边系外套的扣子边往门口跑，江暖还道，“大伯你也太没耐心了。” 萧明川一抬头，就看见穿着同样款式衣服、一瞧就让人觉得感情就好的小两口，顿时想起他那年后就去了欧洲，到现在都没回香江，还不知道在哪里愉快购物的老婆。 想当年他跟老婆刚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如胶似漆的，连他出个差，老婆都要跟着一起。 等他白天忙完工作，就跟老婆一起烛光晚餐，饭后再牵手散个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老婆不陪他出差了，还在他忙个不停的时候，直接跟他说，要和朋友一起飞欧洲看男模特去！ 萧明川皱皱眉，那些男模特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比他年轻，有他又帅又儒雅吗？ 想着想着，萧明川忍不住朝路过的玻璃看了一眼，萧家佣人真勤快，玻璃擦得锃亮能当镜子用了。 萧明川不着痕迹看了看，难道他真的老了？不应该啊，他才四十多岁，还是一枝花呢！ 正想着，窗户旁边探过来个脑袋，是顾朝阳那张天天勤勤恳恳保养之后，越发显得肤白貌美的小俊脸！ 他好奇大伯看什么呢，赶紧也跟着瞅瞅。 萧明川的脸，吧嗒就撂了下来。 这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凑过来是想干什么，故意跟他比谁年轻谁更帅？ 尤其看顾朝阳一边看着他，一边还不忘紧紧挨着江暖走，跟他和老婆当年新婚的时候多像啊，白了顾朝阳一眼，萧明川没忍住酸溜溜道： “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顾朝阳：“……” 无缘无故被大伯骂了一句，顾朝阳一头雾水，不是，得意什么，他哪里得意了？ 大伯是疯了吗？ 倒是跟在旁边的江暖，一下子就猜到了萧明川在暗示什么，忍不住摇了摇头，把顾朝阳拽过来，小声说了几句。 顾朝阳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声道： “我懂了，暖暖你放心，我不会跟大伯计较的，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深闺寂寞的男人而已！” 萧明川：“……” 谁寂寞了，谁寂寞了！ 江暖一看萧明川那表情，立刻加快步伐扔下顾朝朝走了，这小子那张嘴是真的谁都拦不住啊。 临出门的时候，看见柏悦宋珩父子俩也站在门口，这俩什么都没说，但就是一副跟定了萧明川的架势。 萧明川一阵沉默。 他往楼上瞅了瞅。 好家伙，全家除了已经休息的长辈们，就他那傻儿子萧念还在房里呼呼大睡，剩下的都能察觉他要干什么。 说真的，他那好大儿萧念能不敏感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本事了。 几个人坐一辆车，萧明川先跟几人讲了，这次找来的是个经验很丰富的人，说着还看了顾朝阳一眼。 顾朝阳该精明的时候相当精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说不定也像是他一样曾经出过任务，只是可能已经退伍了。 难怪傍晚找到那人，这个时间就可以上阵了，显然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了。 顾朝阳还挺兴奋的，想着待会儿看看，说不定还是个认识人呢。 江暖也反应过来了，又问了几句，萧明川道： “放心吧，朱婉茹没见过程悦，而这人拿着程悦照片化了妆，妆后非常像，再加上我还跟他说了可以试探朱婉茹的一点。” “程悦臀部有个胎记。” 江暖顾朝阳宋珩几人，齐刷刷看向萧明川，瞧瞧这小词用的，屁股就屁股呗，萧明川说话还怪文雅的。 但是关键是，人家程悦长在这种地方的胎记，萧明川是怎么知道的？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柏悦一直安静地跟在旁边没出声。 一直到下了车，月色下站定，柏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开口道：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程悦确实是小婶的亲生孩子，反倒是我，是朱婉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