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抢不过江暖，就出门先把自家院子里的雪给扫了。 又扛着铁锨跑步去他贺叔家，进院子什么都不说，库库一顿干。 等贺东起听到动静出来，顾朝阳已经完工，直接把糖葫芦和羊皮大衣递过去，特意提了羊皮大衣是江暖买的，顺便邀请贺叔贺婶元旦之后过来吃饭。 贺东起刚想问问为什么一杆子支到了元旦后去了，顾朝阳送完东西转身就跑了。 他只能拎着东西回屋，跟媳妇说了元旦吃饭的事儿，又道： “这臭小子，给了东西就跑，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婶接过糖葫芦也忍不住笑了，这小两口到底是孩子心性，竟然一大早送零嘴过来。 闻言瞪了他一眼，道： “还不是因为你太听老爷子的话，你看这弄的，孩子扫了雪都不敢进屋，我也不敢去看他。” “你是不敢明着去，但你能偷着去啊，你当我不知道？”贺叔还在皱着眉看那件大衣，头都没回地应了一句。 贺婶：“……” 这不就尴尬了。 虽然老爷子亲自给她打了电话，叮嘱她不要管孩子，可朝阳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哪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昨天实在没忍住偷着去看了，正好看到江暖，哎呦，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伸手抚了抚鬓角，贺婶决定当没听到刚才那话，走过去也跟着摸了摸大衣，笑道： “这羊皮大衣可真厚实，一看就是好东西，俩孩子有心了，尤其小暖是个好孩子，这是记挂着你为了执行任务受过伤，腰伤很容易复发，想让你做好保暖呢。待会儿你出门就穿上吧，昨晚下了半宿大雪，下雪不冷化雪冷，穿上也省得你冻着遭罪。” “行吧。” 贺东起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妻子开口，他也只能应了。 吃完饭贺东起先穿上外衣，又把顾朝阳送来的羊皮大衣裹上，低头瞅了瞅，还挺高兴：“你别说，这羊皮大衣是真暖和，看着不错吧？” 贺婶：“……” 你别说，你还别说。 这跟他们家属院附近那个大队里，一个放羊的大爷真的很像啊，贺东起这羊皮大衣一上身，看着跟那大爷像同龄亲哥俩似的。 关键那大爷比贺东起大了少说也得小二十岁了。 幸亏贺东起一个大老爷们不爱照镜子，贺婶忍着笑，满脸诚恳道： “对，暖和最重要，行了，快走吧，别迟到了，不对，你先等等。” 贺婶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袋子，里面是早就收拾好要给小两口的东西，都是一些容易存放的吃食，粉条，干辣椒之类的，又开门去外面大缸里拿了块儿半斤左右的冻猪肉，还有冻豆腐和几颗酸菜。 全都递给丈夫： “你把这些给朝阳和小暖那孩子送去。” 贺东起不想接，皱眉道： “你是不是忘了老爷子说过什么了？” “你是不是傻？你就假装路过朝阳家院子，看没人往院子里一扔，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是咱们扔的，上哪儿告诉老爷子去？”贺婶一脸得意地跟丈夫道。 可算让她想到怎么补贴俩孩子了，这还是受刚才顾朝阳给了东西就跑的启发。 贺东起：“……” 这么糊弄老爷子，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尤其他之前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臭小子拿走那么多东西了。 “你要是不去也行，等我年后回京城，我就把你那些破砚台破石头什么的，都收拾收拾给老爷子送去，反正那里面有不少本来就是你从老爷子那儿拿来的，想必老爷子‘失而复得’，一定很高兴。”贺婶笑眯眯威胁道。 贺东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对不起老爷子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到底很少干这种事，贺东起出了门就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一路躲躲藏藏到了江暖顾朝阳的小院。 左右看看没人，抬手就往里一扔。 好家伙，他这手劲儿大的，直接把布兜子砸在院里屋门上，发出“砰”地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屋里小姑娘脆生生“嗷”一嗓子： “谁敢踹我的门！” 贺东起自己都吓了一跳，生怕被人发现，立刻扭头就走。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贺东起总觉得一路见到的人，全都在看他，还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看。 是瞄一眼，扭头再瞄一眼，还一个个都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贺东起一路皱着眉，背着手出了家属院，刚准备进另一道门，有人小跑过来拦住他：“同志，同志你好，这里不能随便进。” 贺东起一抬头。 拦住他的老搭档定睛一看，一脸震惊： “老贺？你这、你这是什么打扮？我还以为是哪个老乡误闯进来了呢。” 贺东起：“……” 终于弄明白哪里不对了。 他就说顾朝阳这臭小子不靠谱。 不对，还有臭小子的媳妇，那个叫江暖的小丫头，看来也不是多靠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