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和市局相同的一幕出现在省委政法委门口。 只是这次规模更大,班长平鸿振和副班长范志文都应邀前来。梁群峰作为东道主,谈笑风生的和两人交谈,毫无之前的萎靡颓废.... 反观台下副书记等本单位各部负责人,早已在心中懊悔哀嚎。 ‘墙倒众人推’在政治领域中是一种较为复杂的现象,当某人身处旋涡失去权力、地位或面临困境。 第一件事就是对外保持镇定从容,果断反击。 只有这样,那些本就支持你的下属才会有信心,那些有小心思的下属才不敢妄动。 这叫驴倒架不倒。 可梁群峰是怎么做的? 放弃,面对两位班长的共同施压,软了。 谣言一出,大家先是确认观望,见自家老大整天如丧考妣迟迟没有动作,各路牛鬼蛇神纷纷跳了出来,那些所谓的忠诚也在时间流逝下慢慢被消磨殆尽。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因素有很多。 首先要了解省委常委兼省委政法委书记这一职务的含金量。 肩扛汉东6000多万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手握枪杆子的实权大佬。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大家都是同志不是阶级敌人,要稳住最基本的政治生态平衡,讲究的是斗而不破。 可是态度,你梁群峰要拿出态度,这么怂让我们怎么放心跟在你身后? 这才是怒其不争,避若瘟神的根本原因。 “老梁,我一会还有个会,就先回去了。”平鸿振笑着说道。 活动还没正式开始,他便提出要离开。 按理来说,这种场合他是不会来的,只不过是心中有愧,又因梁群峰识时务投桃报李,这才过来露面站台,消除不良影响。 “是啊老梁,我也要先走,你忙吧。”范志文同样说道。 一号二号一同离开,现场只剩下比梁群峰级别低的一众省委和市委。 梁群峰平静的看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在赵立春身上停顿三秒,笑道:“立春,来来来,这位是隆泰董事长张总,京州杰出商人,也是这次捐赠的发起人。” 梁群峰想的是既然都讲和了,以后还要相互配合工作,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通过赵立春来向范志文释放善意。 赵立春则想的是,“看来这老家伙真的认怂了,一会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范省长。” 省委政法委各级领导负责人想的是,前两天你们还要死要活的相互斗争,现在却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整了半天,就我们这些小虾米跟着遭罪是不? 一场活动,就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赵立春离开前看了一眼祁同伟,赞道:“小伙子很不错。” 然后便走了。 祁同伟目送他远去,思考这个赵立春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话,算下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对话,虽然只有一句。 可这无疑是释放一种我已经关注你的信号。 “难道他察觉出什么来了?” ......... 东城商业开发区,一幅宏伟的画卷正徐徐展开。 宽阔笔直的大道如银色的丝带,贯穿整个区域, 左侧是被围墙围的建筑工地,塔吊林立,机器轰鸣。工人辛勤劳作的身影,与不断崛起的建筑框架,共同构成一幅热火朝天的建设场景。 右侧则是老旧房屋群,待开发区域。李刚带着工作小组穿梭其中,片区派出所所长陪同。 如果祁同伟在这就会认出,这所长正是当时多掏200块钱买面子的孙所长。 “老孙,咱们是老相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这边拆迁有没有强拆、违规占地祸害老百姓的恶霸。有的话你就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李刚一连唏嘘:“老百姓已经够苦了,咱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孙所长瞳孔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回答道:“我这边没有接过类似的举报,不过李局您放心,我以后会更加注意这方面的工作,绝不会让老百姓吃亏。” 这声李局叫的李刚心花怒放,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老孙,什么李局不李局的,咱俩这交情,你呀还是叫我老李,哈哈....” 见李刚露出笑容,孙所长紧张的心情稍缓,不动声色的询问:“李局,是不是我哪里工作没做到位,让您烦心了?” 李刚摆摆手:“没有的事,这不市局昨天登报了嘛,周局的意思就是既然群众这么相信我们,那我们就要做出成绩,多干实事,想群众所想,思群众所思,防微杜渐。” “像那些欺负老百姓的恶霸流氓,该抓抓,该劳改劳改....我今天来主要是调研了解基础情况,如果真有问题且还很严重,下一步就是严厉打击这些恶霸流氓。” 李刚说的轻松,可落在孙所长耳朵里,却犹如春雷,炸得他胆战心惊。 还不等他多询问,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定眼一敲,孙所长头皮一麻。 “走走走....你们这些人都是官官相护,没一个好东西,我家不欢迎你。” 一位年约7旬的老汉,身子骨还算硬朗,一边骂一边把工作人员往外推。 原109专案组成员石正阳,耐心询问:“大爷,你这话是咋说,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困难你就说,我们了解情况后肯定给你解决,你就让我进去吧。” 石正阳从参加工作开始,就一直表现优秀,又因缘际会加入109专案组,破获震惊汉东的D品大案,现在隆泰蒸蒸日上,间接拯救上万家庭。 工作顺心、升迁顺利、群众还满意,全是正面反馈。 石正阳正义感爆棚,谁敢跟群众作对,就是在跟他石正阳作对。 见他态度温和,目光真诚友善不似作伪,老人神情稍缓,气哼哼的让出条路,让石正阳进屋。 老人住的是一间不到50平米的红砖房。 刚进屋,石正阳就被七双眼睛盯着,算上老人一家八口,很是拥挤。 如果只是这些还好,石正阳在意的是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对方面色苍白,腿上还打着石膏。 石正阳转头问:“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