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有时比大人还敏感,那抹失望被高小琴捕捉到了。 从未和外界接触过,高小琴以为所有男人嘴唇都是粗糙干裂的,眼睛都是浑浊的,皮肤都是被太阳炙烤的印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祁同伟这么漂亮的男人, 默默穿好裤子转身去了厨房,手伸向米缸时,看到的是黝黑的指甲和布满手臂的细小冻疮。 想到大哥哥细腻的手背,高小琴失落低下头。 这时,门帘被打开,高小凤穿着大自己好几号的新裤子和新背心走了出来。 “姐你看,这是那个好看的大哥哥送给我们的,我们有两条,不,三条裤子了。” 见妹妹开心,高小琴也笑了:“你也觉得那个大哥哥好看吗?” 高小凤用力点头:“好看,人也好好,还给我吃我从没吃过的鸡,还有那个黄黄和尿一样的东西叫汽水,我喝了一口,可好喝了。” 高小凤跟姐姐分享着喜悦,听得高小琴眼睛越来越亮。 屋内,高老三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傻笑,一直持续到两姐妹把饭端进屋才停止。 四个碗,四碗沉米烧的米饭却分成三六九等,最满的米饭放到祁同伟面前,上面放了一大条鱼干。 然后是大半碗给高老三,上面有半条鱼干。 最后是两个碗底是姐妹俩的,没有鱼干。 高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同伟啊,咱渔民没啥好东西,你别介意啊。” “理解,理解。” 祁同伟把饭分给两姐妹一大半,自己只留一个碗底。 高小琴脸腾一下就红了,爸爸说过,男人只会把碗里的饭分给自己的老婆,女儿也不行。 高小凤歪头问:“大哥哥,你把饭给我们,是要娶我和姐姐吗?” 祁同伟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高姨说自己有两个外甥女,我本来以为....没想到你们这么小....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祁同伟的语无伦次让高老三抓住三个重点,又想到登船时说的好事.... 高老三放下碗筷拉住祁同伟的手:“同伟啊,你想的什么,俺妹子是不是有啥嘱咐你的话你没跟俺讲?” 祁同伟暗暗憋了口气,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不愿说。 高老三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为了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千里迢迢来送钱。 在高老三眼里,别说是帮个忙,就是把他妹妹卖了也不值500块钱,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能拿钱感谢别人的人,家境都差不了。 “你看你个大小伙子,咋说话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俺妹子让你娶我这俩娃?” “俩?”祁同伟尖叫一声。 “坐下。”高老三把要蹦起来的祁同伟拉了回来,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喊啥呀,只要能养得起,别说俩,就是娶十个咋的了?” 祁同伟焦急解释,他真急了,感觉事情有点脱离掌控: “我是汉东政法大学的大学生,我主修的就是法律,人只能娶一个老婆,不能犯法。” “大学生?”高老三眼睛一瞪:“你是大学生?” 祁同伟点点头:“高叔,这我哪敢骗你。” 高老三嘴角扬起,笑容逐渐变态,再看祁同伟时目光已经不能用炙热来形容,恨不得把他直接活吃了。 如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抓住祁同伟的手,说话都带着颤音:“同伟啊,是不是毕业就是干部的那个大学生?” 要说高老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73年知青下乡,他没敢把知青灌醉让自己妹子上。 每次想到这件事,高老三都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都知道逼婚这种事不好,可有种日子叫一眼望到头,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是馒头重要还是良心重要? 年轻的时候,高老三觉得良心重要,可老婆死了,一人带俩娃风吹日晒八年,偶尔出卖一下良心也不无不可。 没错,高老三决定挟恩图报,就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要逼面前这年轻人,把自家俩女娃全娶走。 娶一个都不行,一个人没帮衬,容易反悔。 这可把祁同伟整懵了,他目标只有一个高小琴,那是自己前世的老婆,给自己生过儿子的。 可从来没想过要染指高小凤....那可是小高啊。 “不行,不行。” 两个大男人在船舱拉拉扯扯,高老三给大女儿使了个眼色,高小琴拉着不停干饭的高小凤跑到祁同伟身边就抱住了他。 祁同伟人麻了,心说我这还是上赶着来的吗,这不强买强卖嘛.... “你不同意是吧,还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好,我现在就从跳湖,我死行吧。” 高老三冲出屋,一个猛子就扎进湖里。 祁同伟知道他是在演戏,却怕真玩脱了,忙趴着甲板上喊:“高叔我同意了,您快上来吧。” 高老三露出个头:“叫岳父,不然我现在就憋死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