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想什么?”时初礼看着女孩不像之前一般紧张,轻笑着问。 “嗯?这么明显?”洛谙捧着保温杯微微张大嘴巴,讶异。 她不会是无意中笑出声了吧。 “嗯,感觉是坏水儿。”时初礼接过女孩的杯子,盖上盖子,放好,转头调侃。 “不是坏水儿,是一个有趣儿的小故事。” 时初礼挑眉。 洛谙这时候在兴头上,贼头贼脑看了一眼司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时初礼,跃跃欲试。 这种故事还是不要当人家司机面讲出来了。 毕竟刚才那个小故事是与司机有关,万一冒犯到人家就不太好了。 洛谙伸出手,捏住时初礼的袖子,拉一拉,示意他靠过来。 时初礼顺着女孩手的力道,将身体偏向女孩,低头靠近。 洛谙凑近,用一只手挡着,在时初礼耳边,给他讲之前她听到的故事。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时初礼垂着眸,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 女孩讲完,笑嘻嘻将头转到前面看他。 他只觉得此刻世界安静至极,只有眼前的这双明眸,好似说话般,在传递着自己的喜悦与热闹。 看时初礼好一会儿没反应,洛谙眨眨眼。 什么意思,不好玩吗?挺好玩的啊。 时初礼不自觉伸手握住女孩的,反应过来,快速将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运送到大脑进行处理。 处理完,他勾起嘴角。 真可爱。 嗯,是故事可爱。 他没告诉她的是,她刚才小声趴他耳边蛐蛐司机的事,都被车里第三个人,也就是“司机”,听到了。 即便她很小声,也没有用。 洛谙摸摸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礼哥他笑得好邪恶,不过她一向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也就不问了。 …… 等明显感受到车子速度降下来时,洛谙便知道,要到了。 将头转向车窗外,果然,车子现在在一座庄园里行驶。 这座庄园的建设风格有些独特,既有当年欧派的气息,但更多的还是中式复古,恢宏大气,古朴典雅。 说起来很难让人想象,毕竟欧式和古典,融合起来不会很奇怪么? 答案是非但不会奇怪,反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为这座实体历史书,增添了一段共荣勋章。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它没错。 那一段历史,不会被掩盖,反而被反复提起,不断鞭笞人们记忆,最后呈现在这座历久弥新的庄严建筑里,不过沧海一粟。 正视,承认,融合,铭记,勇气与担当。 洛谙怔怔地从车窗中看着这片巍巍,感叹着绵长,诉说着永昌,当然,不仅指这片建筑,还有这片土地。 车子转过两道弯,才到了主体建筑前。 洛谙瞬间坐正身体,从上到下检查自己的衣着,看是否有不妥,扯扯嘴角,但愿一会儿笑得时候不要太僵硬。 深吸口气,车停了。 时初礼没等司机下车给他开车门,便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大步绕到车的另一边接洛谙下来。 洛谙看着从车外伸过来的手,微松一口气。 搭上那只手,借着它的力道,伸腿下车。 就在站稳的一刹那,洛谙脑子直接宕机。 她保证她下车前是做好了准备的,但看眼前这情形,准备显然是,做少了。 一行五人从正前方古朴大气的建筑中走了出来。 站在首位的那位老者,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身旁的老太太端庄慈爱。 来不及多看——洛谙被时初礼牵着手向前几步。 “爷爷,奶奶,爸,妈,莫爷爷。”身旁时初礼的声音响起,洛谙嗡鸣的大脑才开始运转起来,连忙跟着喊人。 昨天时初礼给她介绍了一些家里的情况。 站在前面的两位老人,一位是爷爷时维期,一位是奶奶君昭远,二位身旁两位气质不凡的中年夫妇,是时初礼的父亲时君誉,母亲蒋韵初。 最旁边身穿唐装的老者,是莫爷爷莫然。一直都是爷爷身边的人,现在的身份是老宅这边的管家。 洛谙抬头,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时老爷子。 时老静静站在那里,身影如松柏,傲骨峥嵘,不笑的时候,庄重肃穆。 但他在听到洛谙开口喊人的一瞬,轻轻一笑,春风化雨,温柔可亲。 “好孩子,都进来吧。” 洛谙悄悄转头看身边的时初礼。 她知道,礼哥像谁了。 “你这老头子,明知道孩子们回来还故意板着张脸,吓坏咱家小谙谙咋办啊。” 这时候,老妇人出声“埋怨”时老,笑容可掬地上前两步,要拉洛谙。 洛谙受宠若惊,急忙放开时初礼,走上前拖住老人的手,轻喊了声:“奶奶。” 时老太太瞬间笑得更温和了,轻轻拍着洛谙的手道:“走吧,大家进去说。” 洛谙乖巧点头。 时父朝着洛谙礼貌点点头,走到了时初礼身边,而老人们和时母,则带着洛谙率先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