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人用长枪攻击的时候都会掌握一定的力度,太轻刺不穿,太重把人扎成了肉串拔不出,那长枪就会完全失去作用,因为七米的长枪串上一个人之后基本上是举不起来的,力气大的举了起来也已经无法攻击人了。但是,尽管知道这些道道,但真正打起仗来,血肉翻飞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杀红了眼,又有多少人还在注意这些,好在后面好几排的长枪兵由远及近的矛尖能击杀好大一批人,往往最后不需要进行真正肉搏,或者需要进行短兵相接的时候对方已经胆寒了。事实上也是,前仆后继的冲锋也是有限度的,一排两排的人倒在前面没什么,三排四排的人也能接受,但是五六排甚至七八排的人还是倒下那就真的让人害怕了,因为这种死伤比已经很大了,在长达近五斯塔狄亚(九百多米)战线上死掉一排人就有一千好几的人了。 不过在马其顿长枪兵的超长枪下是这个样子,但在手持三米的希腊重步兵和皮盾枪兵面前的联军就没这么惨了,他们之间的战斗更多的在于挥舞长矛的技术,因为只有前面一两排的长枪是有用的,而且主要还是第一排的人在和对方较技。 在前面的士兵一般都是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两边都是这样,所以打起来就有些慢了,特别是那些持盾的联军士兵,他们不像在超长枪的枪林下那么无力,躲过了一杆两杆枪,却并不一定躲得过第三杆第四杆,一旦任何部位被刺中,那么接下来往往面临的就是更多的血洞。 这样一来,两翼的战斗就显得相对缓慢,但马其顿军队的军容齐整,大军团作战经验丰富,身体素质也并不比对方差,武技则更上一筹,毕竟还是老兵多,这些卢卡尼亚和布鲁提亚人也绝没有北方日耳曼森林里的那样人雄壮勇猛,要是换成了萨莫奈人,或许还更难对付一下,但联军的战斗力还是弱上一些的,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但打仗绝对不是人多,一旦受挫,士气过低,人再多其实都是没有用的,溃败是会传染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了。如果这队人打完了逃跑了,后面的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继续上来进攻,那么亚历山大大帝的四大会战恐怕一战都赢不了,最起码也是惨胜,但事实确是大胜。 随着步战形势的胶着,马其顿骑兵却轻易地击退了联军骑兵,联军骑兵完全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没有马鞍马镫,没有精良的盔甲,在双方近接的一刹那,双方强弱比就已经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前面的联军骑兵无不人仰马翻,马其顿骑兵在接近联军骑兵一百米的时候就开始加速了,而联军骑兵反而在放慢速度,因为他们怕冲得太快双方接触的一刹那会因为巨大的撞击而摔落马下。当然,他们还是避免不了摔落马下的结果,因为他们减速了,马其顿骑兵却没有减速,他们迎着联军骑兵惊讶的目光冲向了联军骑兵阵营中,把前面的联军骑兵纷纷刺落马下,没被刺中的很多都被战马的强烈撞击下掀翻了。联军骑兵大惊失色,根本没有一合之力,立马转身溃逃,接着又有不少人被刺落马下,导致最后只能四散奔逃。 此时,大地传来了阵阵颤动,21头战象的奔跑犹如千军万马的奔腾一样,这种震动越来越近,还不时传来了大象的嘶鸣声。 阿格庇鲁心中传来了不安,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他的援军,那就一定是对方的。而那时不时响起的嘶鸣声更是让他心里打鼓,他想起了他年轻之时游历迦太基的时候曾经看到的一种庞然大物,那是他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大的动物,他虽然没有见到过战象作战的样子,却也听当地人说起过这种动物要是经过训练,也是能参与作战的,这让他十分的震撼,虽然,热爱经商的迦太基人自己都很少有率领战象参战的。但此时的阿格庇鲁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随着大地的颤动更厉害了,阿格庇鲁的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战象的嘶鸣声已经让前方后排的士兵不时地向后看去,他们似乎也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要说现在还只是感觉不太好,那么等到战象那高大的身躯完全暴露在大家眼前的,特别是那些个庞然大物完全是奔向他们碾压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崩溃的。 毫无疑问,联军崩溃了,在战象还没有到之前他们就已经崩溃了,一排排的人在四处溃散,最终马其顿军队前面很快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联军甚至连和战象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几乎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存在,就算听过的人等到真正见到的时候和别人的心情也都是一样的,实在是不可力敌、不敢力敌啊!他们很容易想象要是不跑被战象踩在脚底下和被撞飞的情形。 阿格庇鲁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景象,嘴里反复喃喃道:“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 这时,辛辛那提满身血污地跑了过来,脸上却充满了惊惧之色,活像个快被天使消灭的地狱恶魔的样子。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大首领,散了,都散了,兄弟们都跑了,那东西实在太恐怖了,实在没法打啊!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的骑兵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的骑兵打的四散奔逃,我们再不跑就跑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