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彩霞手里拿着个抹布，“娘，热水壶上边有灰尘，我给擦擦。” 说完拿起热水壶，擦了好几遍都没舍得放手，李彩霞一直想要个热水壶，家里没票， 买不着。 当然黑市是有票卖的，李彩霞不舍得多花钱买票。 冬天屋里要是有一个热水壶，可方便了，夜里渴了，想喝一倒就有热水喝。 热水壶家里也有一个，用了好几年早就旧了，也不保温了，冬天想喝口热水还得现烧。 张翠翠拿着扫把，眼睛一直盯着陶瓷盆，这年头谁家有个塑料盆都能拿出来炫耀好几天，更别说陶瓷盆了， 大侄女屋里有一个，当年还是四叔子拿回来的。 三个儿媳妇竟盯着屋里的东西，半天不干活，看得沈老太心烦，“我喊你们进来是干活的，一个两个杵着干啥？ 眼皮子咋那么浅呢，这又不是你们的东西，盯着就能是你们的？ 我告诉你们啊，这屋子里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惦记， 东西是长风两口子给他们儿子寄来的，要是少了一样，长风得找你们赔钱。” 刘盼睇是真的想要这些东西， 说话也就大胆了，“娘，健东也算是自家孩子，一家人哪用分得那么清，这些东西咱家里都缺，能不能和健东商量，让他拿出来公用啊。” 商量不商量什么的，刘盼睇说得客气，她觉得一个傻子而已，他的东西拿了也就拿了，还能发现不成。 只要婆婆同意，这些东西她们都能拿。 沈老太手里拿着扫帚，抬手就往三儿媳妇身上招呼，“你脸怎恁大，这话都说得出来， 都是一家人，你屋里的东西怎么不拿出来和大家一起用？ 过年你买的衣服还没穿吧，拿出来给我穿穿， 给老三做的鞋子做好了吧，拿出来给你爹、你大哥他们穿穿……” 刘盼睇被婆婆打得嗷嗷叫，“娘，我刚刚就是嘴瓢了，你就当我放了个屁，我啥也没说，你别生气，娘，别打了， 疼！” 看三弟妹被婆婆打得那个惨样，张翠翠、李彩霞没有上前劝婆婆，都庆幸自己没说话。 婆婆生气的时候打人可疼了。 她们可不想挨揍。 屋子不大，加上沈老太前两天打扫了好几遍，其实屋里没啥灰尘，拿抹布擦擦炕就完事了。 收拾完刘盼睇，沈老太喊大儿媳妇、二儿媳妇出来，她把门给锁上。 沈舒玉在屋里躺尸呢，沈老太拿着一张照片进来，“乖宝，你起来认认照片，这是你健东哥，你看了明天一眼就能认出他了。” 沈舒玉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在炕上，看了一眼她奶手里的照片，沉默好久才开口，“奶，你确定我看了照片，明天就能一眼认出健东哥？” 沈老太：“咋不能？这孩子长得多俊啊！” 沈舒玉再次低头看照片里穿开裆裤的小团子，陷入了沉思。 她没记错的话，顾健东今年应该有二十三岁了，她奶拿他三岁的照片出来让她认人，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有一说一，照片里的小团子是真好看， 看两眼，沈舒玉都有生一个小娃娃来玩的想法。 “乖宝，这照片你拿着，明天你照着照片认人，你二奶奶等会要腌咸鸭蛋，奶过去帮她一起腌。” 老太太把照片塞给她，转身出去了。 沈舒玉：“……” 沈舒玉看了两眼照片，把照片放进空间里，现在她也挺好奇长大的顾健东长啥样。 在屋里躺了一天，沈舒玉想出去走走，正好沈家保下工回来说要去河里放鱼笼看看明天能不能有收获。 运气好的话，也能捞到一两条小鱼，一斤半斤河虾。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成。” 兄妹俩到了河边，沈家保让她坐在树底下等一会儿，他去挖蚯蚓做诱饵。 蚯蚓那玩意儿沈舒玉嫌恶心， 没跟上去。 沈舒玉坐在树底下，无聊捡起地上的石子往河里扔，河里漾起一片片涟漪。 没一会儿沈舒玉眼尖的发现河里飘浮几条鱼， 她看了看手里的小石子，有点小雀跃，这都能砸中？看来自己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沈家保做好诱饵回来找沈舒玉，看见河里飘的那几条鱼有点懵，“大妹妹，河里怎么会有鱼飘着？” 沈舒玉扬了扬手里的小石头，“我扔石子玩，好像是误打误中的。” 沈家保：这都行！ 沈家保夸了一番沈舒玉， 怕有人走到这边和他抢鱼，沈家保卷裤腿下河捞鱼去了。 三条鱼都被沈舒玉的石子砸死了，鱼死太久不好吃，鱼笼沈家保都懒得放了，“大妹妹，今天不放鱼笼了，回家叫我娘煎鱼吃。” 三条鱼都死了，死鱼放不了，今晚能吃三条鱼，沈家保嘴角的笑容咧到耳后根去了。 兄妹俩回家，沈秋跑上来，嘴角撅得老高，“你们去放鱼笼咋不叫我啊。” 沈家保拨开鱼笼上面那一层野草，“你瞅瞅这是啥？” 看见鱼笼里面有三条鱼，沈秋高兴得跳起来，“有鱼，三条鱼，今晚又能吃鱼肉了。” 李彩霞在茅厕蹲坑呢，听到自家闺女的大嗓门，提裤子出来，“鱼？哪呢？哪呢？ 哎哟，真是鱼啊，还是三条呢，你俩咋抓的？” 她下工回来路上还瞧见他们兄妹俩提着鱼笼出去，这才多会儿啊，就提三条鱼回来了。 “二婶，这都是大妹妹的功劳，她随便往河里扔几个石头，就打到鱼了。” 李彩霞可不管怎么抓到鱼的，反正有鱼吃她就高兴，“哎，我家舒玉咋那么能耐呢，这随便扔石头就能打到鱼，累了吧，让你二哥倒杯水给你喝。” “家卫啊，倒杯水给你大妹妹。” 沈雪从屋里出来，看见家里人围着沈舒玉转她心里就不爽，开始阴阳怪气，“大姐可真厉害呐，河里的鱼多难抓，随便一扔石子就打中，这鱼怕不是在河里专门等你？” “知道我厉害就行，倒也不用说出来，鱼是不是专门在河里等我，你去河里问问鱼不就知道了。” 沈雪：“…………”她脑子有病才会去河里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