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一事,我是不屑得。我在秦宫这么多年都未有这样的想法,可伏越的出现却打破了我的平静,秋楚……如今我与扶苏的生死,皆在你手中了。” 郑良看向秋楚,一脸愁怨地问道 “你愿意帮我吗?愿意帮帮扶苏吗?” “娘娘……” 秋楚扑通跪倒在地 “娘娘这样说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小小宫女,哪里有这本事帮您呢!” “你也看见了,君上对扶苏近日来的冷淡,若是长此以往,扶苏还怎能被立为太子呢?若是他日伏越诞下幼子,君上必定立她的孩子为太子,这样宠幼灭长之事,怎能叫国君做呢?岂不是叫天下百姓失望?” “娘娘……奴婢愚笨,您要我做什么,您不妨直说……” 秋楚心跳的飞快,她似乎已经猜到郑良想叫她做什么了,却还是问出了口,大抵是因为今日驻月和王贲欢笑的那一幕幕总出现在眼前,又或者是郑良的数度盘问,叫秋楚逐渐失去了心智,如同着魔般。 郑良缓缓扶起秋楚,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你帮我杀了伏越,待她死那日,我便向国君请愿,将你许配给王贲,如何?只要伏越不在,你我皆能圆满!” “我……” 秋楚吓得缩回手,她怔怔地望着郑良,她的表情一如从前,还是那么温柔和煦,可她的野心暴露了,却又平添了一丝杀意。 “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你是伏越最好的朋友,她怎么都不可能怀疑到你的头上,只要她一死,你便能跟王贲双宿双飞,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答应呢?” “可是……” 秋楚内心自然挣扎,昔日的友情也不假,叫自己这样就对她下狠手,实在难。 “你想想吧!国君怎么可能放弃伏越呢,到时伏越成了宠妃,王贲被君上随意指婚,哪里还有我们的事儿?这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你若是不争,怎么可能得到呢?” 郑良死死拉着秋楚的手,再次发誓道 “你替我除了伏越,我必定向国君请命把你许给王贲,到时你可以以我姐妹的身份出嫁,没有人会瞧不起你,王贲自然也会接受你的!” 所谓一念成魔,原心思就飘摇不定的秋楚,被郑良这一出卖惨,引诱,勾的失了心魂,瞧眼前的娘娘向自己暴露了野心,也明白即使自己不愿,也断然不可能活着。 “恩……” 她点点头应道。 入秋的季节平添了几分凉爽,空气中不再是灼热,而是掺杂了些许桂花的香气,淡淡的,却令人心静。 桂花的香气似乎有种魔力,坐在廊下的驻月望着庭院的丹桂出了神,温柔清浅的香气似乎能将人的思绪拉的很远,驻月想起了来到秦国的种种经历,也想起了许久未见的老父亲。 “我和王巡都不见了,他定是急坏了,大概怀疑我们被困陵墓已经闷死了。” 她低头看到树下的桂花铺成了一块金色的地毯,又叹道 “不知道王巡去哪儿了,该不会跟刘邦跑沛县去了吧?那里卧虎藏龙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混出个名堂来。” “你一个人叽叽咕咕的坐在廊下说什么呢?” 入夜后的秋季,嬴政又来了,他闲散着步子,扬着笑脸,卸掉了帝王的威严,成了温柔的君主。 “没什么,只是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我来秦已经快一年了,已经很久没见亲人了。” “可是想家了?” 驻月笑着点点头 “当然想……” 说罢,她又想到嬴政也是孤独一人生活在秦宫内,他虽是这座王宫的主人,可也与自己一样,失去了亲人。 父母都不在身边的日子,怪难熬的。 “君上可会思念家人?” 嬴政同她一块儿坐在廊下谈心,寻常都会到来的夜晚,因为有对方的相伴,倒变得分外动人起来。 这话一问,嬴政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着不像生气,倒像是不懂,他笑着问道 “你说孤要思念哪个家人呢?是抛弃孤独自回秦的父王,还是帮面首夺孤王位的母后呢?” 嬴政这话一出,瞬间将气氛带的有些尴尬,驻月恐他生气,连忙摆手解释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孤单久了,总会想念亲人,我没有想要讽刺您的意思。” “我知道,你也不用紧张的手舞足蹈啊!” 嬴政笑着叹道 “没想到孤会有心平气和谈论父母的一天。” 嬴政搂过驻月的肩膀笑道 “不瞒你说,确实会想,伴着儿时的回忆,确实会有几分想念。” “儿时?” 见他不生气,驻月也大着胆子问了起来。 “怎样的场景?” 嬴政见她好奇,无奈地叹道 “父王母后虽有几分自私,也算不上称职,但孤与他们相处的岁月里,总也能留下些许美好,儿时的母后独自一人将自己带大,其中心酸孤自然也懂。父王抛下妻子孩子逃回秦国的无奈,我也了解,谁人不无奈呢?他们虽有自私的时候,可也无法否认昔日美好的过往,所以有时候,孤也会怀念从前的美好,只是从不与他人提起罢了。” 驻月见月色下的嬴政表情温和,又大着胆子问道 “自太后去了雍城,您便再也没去探望过吗?” 搂过驻月的手一怔,嬴政似乎有些惊讶眼前的女人明明知晓自己忌惮什么,却还是这样毫不避讳的问出了口,她到底知不知道触怒君心的下场啊! 见他久久不回,驻月便知自己问错了话,她低头又道歉 “我一时失言,提了您不愿提的话,君上您可别气恼。” 谁知嬴政耐着性子坦言道 “恩……再也未去过,想来已有十年之久了。” 他望向当空明月,似在追忆往昔。 “想来时间过的如此之快,竟已有十年了。” 嬴政看向驻月,忽笑得有些狡猾。 “提及家人,孤倒是想起一事,前几日有使臣来报,说你父王思念女儿甚久,也不知你在秦国如何,便派了使臣探望,孤想……大抵这几日便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