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金会长，哎哟，您老这是有啥事儿？对对，我们这儿还没下班，您让那位先生随时过来就行，我们随时候着呐，对，对，啊？谁？牛碧碧？她……这是不是有啥误会啊。”主管领导原本那满是高兴劲儿，此刻却渐渐被惊慌所替代。 她先是紧张兮兮地看了看牛碧碧，又战战兢兢地瞅了瞅窗口外面正旁若无人玩手机的祝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才继续对着电话说道：“哎，好嘞，我这就去查查……应该就是个误会，好，哎，好的，哎，行嘞，我今天一定得给那位祝先生把入会手续办完喽，哎，好，哎，我知道啦，哎好，哎（此处省略40个哎）。” 主管领导挂了电话之后，赶忙轻轻拍了一下牛碧碧，然后急匆匆地来到窗口，低下头，尽量把脑袋在小小的窗口处展露出来，满脸堆笑地看向祝诀，声音里都透着一股讨好的意味：“先生，您就是金会长安排过来办理入会的人吧？” 祝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 主管领导听闻此话，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轻咳一声。 “哟，不好意思啊，刚才可能是有点小误会，您怎么自个儿来的？怎么没个有个陪同的人带着您一块儿来？”主管领导满脸疑惑地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以往啊，但凡有点关系的，哪次不是有个小领导或业务员陪着过来办理业务的，他这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前来办理，还穿着校服，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个有啥大关系的主儿啊。 “没有，哪个领导会陪着刁民啊。”祝诀语气淡淡地嘲讽道，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压根就没打算抬头瞅一眼。 主管领导一看祝诀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用胳膊肘使劲儿碰了碰旁边的牛碧碧。 牛碧碧也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哟，这位先生，刚才那可真是个误会……” 她这话还没说完，祝诀已经从窗口处的凳子上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手里拿着手机，转身就朝外走去了，那脚步不紧不慢的，显得极为从容。 此时，牛碧碧和主管领导仍旧还在窗口里面，眼瞅着祝诀起身离开，主管领导心里顿时就着急起来了。 她心里清楚，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祝诀走掉，毕竟刚才金会长可是特意交代了要好好给祝诀办理入会事宜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没办好，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于是，主管领导拉着牛碧碧慌慌张张地从旁边的侧门奔去。 从侧门出来后，便一路小跑着朝着大厅的方向赶去，边跑还边伸长了脖子，眼睛在大厅里四处搜寻着祝诀的身影。 最终在电梯处截停了祝诀。 “领导，您不是要办理业务吗，咱现在就办理吧。”主管领导满脸谄媚地好心提示道。 “不是今天办不了吗？”祝诀压根没理会她的话，直接大大咧咧地往旁边的长椅上一坐，又开始玩起了手机，那模样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现在能给你办啦，快起来办吧。”牛碧碧这会儿态度那叫一个温和，和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脸上还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刚才她比魔鬼还魔鬼，现在比天使还天使。 祝诀还是那个祝诀，只不过就多了金霸的那通电话而已。 这就是所谓关系的重要性吗？ 真让人觉得恶心！ “你不是不给我办吗？你不是说只要你在这儿一天，我就别想入会吗？”祝诀就那么躺在长椅上，微微抬起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牛碧碧问道。 牛碧碧心里那叫一个气，但也只能强压着怒气，脸上还得努力维持着那副温和的表情，继续说道：“现在可以办了。” “你在这一天我都不会办。”祝诀哼了一声，又抬起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难为人谁还不会，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就得让她也尝尝难受的滋味儿。 原谅她？ 怎么可能~ “好，他不办，走，咱吃饭去。”牛碧碧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伸手就去拉主管领导，作势就按下了旁边电梯的下行键。 她刚才可没听到电话里的具体内容，并不知道是金霸打的电话，现在耍起了小性子。 除了科长及以上级别的领导，其他小领导她是不放在心上的，她也不认为祝诀会和更高层的领导有关系。 身穿校服+独自前来+有求人的态度+不大的胸怀=关系不硬。 主管领导见状，急忙给她使眼色，可看她那模样，好像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事儿的严重性。 主管领导没办法，只好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今天必须得给他办下来，这可是上边领导发话了的！” “哪个领导，刘科长啊？就算是王主任说了啥，我也有理，让他办他不办，在这儿摆谱，谁惯着他啊。”牛碧碧不想示弱，故意扯着嗓子吹起牛来，朝着祝诀那边大声嚷嚷着，还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难听话。 “你别喊啦，是最上边的领导！金会长特意交代的，一定要给他办下来！”主管领导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狠狠地抓着牛碧碧的手臂，那手上使出来的劲儿极大，在牛碧碧的手臂上赫然抓出了一个通红通红的爪印。 牛碧碧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下子愣住了。 她在这官场里也混了近十年了，心里能不明白得罪了金会长安排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平日里，她见个小科长，都得点头哈腰的，跟供祖宗似的，现在来了个会长安排的人，自己要是把人家给得罪狠了，那自己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想想都觉得后怕。 想到这儿，都不用主管领导再多说什么了，她立马撒腿就朝祝诀小跑过去，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灿烂得就跟她家突然中了500万大奖似的，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领导，您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腿啊！”牛碧碧也不等祝诀回应，“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麻溜地撸起袖子，抬手就给祝诀捶起腿来，态度转变速度之快，让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