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梧与姜行对视了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微妙的确信。 她早就习惯任何事都做最坏的打算,所以并不认为郁嬷嬷说的大概率已经死了就真的死了! 姜行眼神发冷:“先有许医官,后有这个玄门高手,为了除掉本王,当真煞费苦心!该去一趟国公府了!” 国公府里,陆逍正纠结如何推辞沈星灿的邀约,就看见姜行和宋梧二人来了。 “王爷、义妹!” 陆逍热情地大老远就开始招呼他们。 姜行面色紧绷,幽暗的眼底蕴藏着惊涛骇浪。即便只看他远远走来,也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若是其他人,姜行定是能做到不动声色的。 但那是安国公府,是他最信任的姨母,确实让他有些压制不住怒意。 宋梧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若真是安国公府,那代表上一世她就是替他们背的锅! 毕竟谢家与侯府不对付,栽赃嫁祸这些手段在官场上并不罕见。 但如今国公府对自己这样好,让她心里实在矛盾。 陆逍满腹疑云,今儿怎么了这是? 他快速扫了两位一眼:“来的路上出事了?还是有人惹你们了?” “惹本王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姜行不绕弯子,直接将实情快速剖开给他。 “等会儿!你们说的这个许医官,恕我直言,实在没有印象啊!”陆逍还在云里雾里。 他皱眉看着姜行,“大哥说是因为那人认识我,所以才留在身边的。可我怎么可能会害大哥和王爷呢?何况我之前根本都不知道大哥还在世!” 姜行仔细揣摩着陆逍的每一分神色,许久后,拿出了带着的那张许医官的画像。 宋梧掏出一道真话符往他身上一贴,“义兄说话可要实诚一些!” 陆逍盯着那画看了半晌,突然,嘴边的话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蹦。 “我认识他,他是之前被我赶走的一个人!” 宋梧和姜行对视一眼,心情急转直下。 宋梧:“他是谁?你为何要将他放在陇川?” 陆逍快速回答:“陇川?我没有将他放在陇川,三年前发现他想害我,我只是将他赶出了京城!” 姜行眉心一紧:“害你?为何害你?” 陆逍再次感受到了宋梧的神通,他忙不迭地说:“他带我去赌,我京城万事通,确实三教九流都有些朋友!可是边界在哪还是分得清的,他带我去的地方,身上只能最多带一百两,其他的可是要拿五脏六腑挨个去典当的!” “当时有人来扒我衣服,就是想杀我,我感觉到这人不对,所以逃出来后,就远远地把他给打发走了!” 陆逍想了一下,又看着宋梧:“对了,他也不是一来就和我认识的,是那个,你之前那个大哥,宋初石,对,是他安排给我认识的!” 姜行快速看了眼宋梧,宋梧脑子里一道霹雳闪过。 宋初石! 她当然知道宋初石是个蠢的! 因为他唯命是从的人,送来都是侯府季家,是季澄! 宋梧一把扯下陆逍身上的符咒,“我知道是谁害义兄和大哥了!” 姜行目光变化了几瞬:“谁?” 宋梧冷淡一笑:“宋初石从来都是个蠢的,做人做事都没什么脑子,而他最仰仗和信赖的,就是永平侯府大爷,季澄!” 陆逍惊骇得差点摔倒:“阿梧,你的意思是,是季澄派了人来害我们?!” 姜行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神色反而有了些笑意:“先前我就隐隐有这个猜测,只是不知道季家侯府是如何铺路搭桥进来,原来如此!” 过了片刻,他转过身来看着陆逍:“姨母今日在府中吗?” “在,在的!” 姜行看了眼宋梧,不由得眉目舒展:“侯府可以慢慢处理,但眼下有个大喜事要告诉你们,你可能有一个亲妹妹了!” 陆逍再次疑惑了。 今天怎么说的都是一次听不懂的话? 怎王爷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了? 但他还是没有拂了姜行的意思,很快便将谢氏和陆月禾一并叫去了花厅。 看见宋梧回来,谢氏高兴得合不拢嘴:“阿梧当上王妃,整个人愈发有派头了!” 姜行笑道:“姨母,今日来就是有一桩好消息告诉你们,王妃恐怕不是你的义女了,而是你的侄女!” “侄女?!”陆家三人异口同声。 他将陆玄的信又照搬给了谢氏看,“神武将军战于陇川,也葬于陇川,本王在陇川时一直都知道他的墓旁葬着他的妻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竟然是阿梧的生母!” 他眼睛里的光更亮了些,“阿梧是神武将军的遗腹子,她的母亲就是你们当年筹备了两个月婚事,准备迎接回来的那个新娘子!” 陆月禾和陆逍只听出来了阿梧是二伯的女儿,只有谢氏,眼里泪花闪烁,瞬间从眼眶中重重砸下来。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定定看着宋梧,又惊又喜,又哭又笑:“我就说怎么那么像思俞,因为你像你父亲啊!像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