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词脸上的笑彻底全没了,答了声是,客气地离开了王府。 沈渊词一走,姜行的脸也登时垮了下来。 手里的精致梨木雕花匣,他怎么拿怎么不适,索性直接往旁一扔。 飞星眼疾手快,严丝合缝地给接住了,对着姜行投过来的一记眼刀子,只得尴尬一笑。 就在这侧头一眼,姜行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宋梧。 宋梧:“刚才那是不是沈公子?” 姜行用力扯出个笑:“王妃眼神真好!” 宋梧望着远去的马车背影:“沈公子怎么不来找我呢?” “王妃与沈公子关系颇为密切呀……”他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不辨喜怒的戏谑。 宋梧打量他一下,神色有些奇怪:“沈公子上门,想必是有事情和我谈,王爷与人素无往来,总不能是找你吧?” 见宋梧还在翘首盼望,姜行忍不住道:“王妃这么快就忘了答应过本王什么?” “王爷指的是什么?” 他心里堵着一口闷气,吐字和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变冷:“绿帽子那事儿!“ 宋梧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顿觉好笑,“不用担心!这一切的安排都在我离开王府之后,不会影响王爷的!” “一切安排?”姜行冷眼打量她,“意思是王妃一刻也不想在这王府待着?” 姜行感觉心里被搅得乱七八糟。 她想了想,“倒也不是!待在王府能保命,臣妾说了要报仇之后才会离开!” 他略微放松一瞬。 又听她道:“臣妾与沈公子,目前也不过普通朋友而已。” “目前是朋友?” 宋梧也不遮掩,“是啊,我合了与他的八字,还不错!” 突然间,姜行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直窜头顶。 合着她还这么主动?! “不行!”他面色陡然阴沉:“还未离开王府就频繁往来,本王不知以后王妃会不会因这些事做出不可控的举动来!日后,还望王妃与沈公子保持距离!” 宋梧此刻觉得这人实在无礼,而且阴晴不定:“王爷的纨绔声名谁人不知?陇川多年,莺燕环绕,但您看臣妾说什么了?可有怨怪于你?堂堂王爷,怎可如此偏颇!” 飞星赶紧给了四周的下人一个眼神,所有路过的仆从全都低个头步履匆匆。 存心殿里,姜行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宋梧被他一路拉过来,手腕又红又痛。 若不是碍于他帝王紫气,出手会遭来巨大反噬,这人早就离自己八丈远了! “王爷今日是遇着事儿了?这么大火气往我身上撒,臣妾原来除了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出气筒呢!” 宋梧的怒意再明白不过,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 “本王先回答王妃的上一个问题!” 他反常地没有接她的话茬,将沈渊词送的礼物塞她手里,一双眼睛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 “纨绔名声,本王确实有!莺燕环绕,也不过是给有心之人看的把戏,但事实上,本王从来自好,王妃可信?!” 他从来都带着笑意,哪怕是这会儿,声音也有几分柔和在。 但宋梧这才发现他那双眼睛,根本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温柔多情,反而是像潜伏在丛林里的独狼,警惕、敏锐,带着点儿狠。 “什么?”宋梧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和解释弄得摸不着头脑。 “王妃与本王之间,虽然次次都说坦诚相待,但事实如何,想必王妃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今日不妨全都说个明白!包括王妃对本王还有哪些不满和误会,大家都一次性交个底!” “王爷不用对我交底,咱们之间,像这几日这样相安无事不是挺好吗?” 姜行牵强地笑了笑:“今日,本王可没觉得相安无事!只感觉到了冒犯!” 冒犯? “也行!”宋梧看他真生气的样子,点了点头:“王爷想聊些什么?” “不如,就聊聊季泊舟、沈渊词,还有那个,宋楚楚吧!” 宋梧猛然抬头,这人原来对这些事一直怀有猜疑? 为何从未问过自己? 姜行:“眼见的、耳听的,都不一定为真,事实上的真相,只在各自的心里。” “王妃曾说,在你的梦里,本王娶了宋楚楚,还给她准备好了一切退路和倚仗。王妃从来不是会做无稽之谈之人,所以本王想问一问,那个梦里,本王待那位宋楚楚好到何种程度?” 宋梧审视他一瞬:“你二人的事,臣妾怎会清楚?” 他认真道:“那本王死后,宋楚楚后来如何?” “你真想知道?” 宋梧此时有些纠结,因为上一世后面的事情,其实对姜行来说是有些残忍的。 毕竟有谁能受得了被心爱的女人拿来做垫脚石呢? 但想着毕竟还要相处那么久,彼此心里藏着事儿确实不好,她还是开了口。 “王爷与宋楚楚成婚六个月后殒命,情形与大婚后那日一模一样!” “王爷将整个王府和大半财产都留给了她,还有一些属于王爷的势力。”